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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仪从正堂出来后,往自己的厢房去。
新桃领了赏,笑眯眯跟她到了门口,她见美人姐姐直接在铜镜前坐下,把那个好看的花簪拆下来,立在门外问道:“我梳的头发姐姐不喜欢么?”
妙仪刚想去拆头发,看到她失望的脸,有几分不忍心,今日的好戏,这个小丫头才是最无辜的那个,遂温言道:“你梳的极好,就是这个簪子太重了,压得我头疼,不信你来试试?”
新桃从未带过这么华丽的花簪,当下应了,走去镜子前插进自己的双角髻中,那簪子虽大,却也不像美人姐姐说的那般重,戴在她的头上……也不难看。
妙仪见她在镜子前面左顾右盼,也不去管她,拿了一本书坐在塌上翻看,新桃欣赏完镜子里的自己,有些恋恋不舍地要取下簪子来。
妙仪道:“你喜欢就留着吧,夫人也是因为你的好手艺,才赏给我的。”
新桃有些不敢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么?可是被夫人知道了……”
“你不要带着它到处跑,我也不说,谁会知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新桃心中想着簪子满不在乎地问:“什么事?”
“你每晚等齐嬷嬷睡着了,偷偷来我房里,我把坐塌收拾了,给你当床。”
原来是要叫她陪她睡啊,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她总得问问为什么:“姐姐你不敢一个人睡么?”
妙仪点点头:“这青云阁晚上会闹鬼的。”
新桃一听立时怕了,“真的?那我在厢房外走来走去不会先被鬼吃了吧。”
妙仪有些后悔谎话编的太过,吓退了她,忙道:“不怕,我在楼梯口等你。”
新桃心中天人交战,那个簪子很美,可是鬼会吃人。
但鬼要吃人的话是不是也要先吃卖相好的那个?她最终壮起胆子,把簪子收进袖里。
妙仪见她应了,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今日在夫人面前说了那么多话,歇会儿吧。”
新桃接过茶,心想她看着冷冰冰的,其实也不是不好相与,有心多和她亲近,遂问道:“姐姐看得什么书?”
妙仪把书的封面给她看,绯色的外皮上《河洛真数》四个大字。
新桃不认得,一言不发,妙仪意识到她年纪小也许还未识字,道:“这就是本专门骗人的书,就和你去求签,道士们拿出来的那本签文集子是一样的东西。”
她这么一说新桃懂了,但又不解道:“你没有求签,做什么看签文集子。”
妙仪翻开一页,摊到她面前,上面有人写了些好看的字,还画了些难看的鬼画符,有的像蜘蛛网,有的像棋盘,她道:“我没求签,可是看别人用这个集子算卦,也挺有趣。”
新桃灵机一动,把书合上:“姐姐这该不会就是那个鬼画的?你快别看了。”
妙仪有些意外自己的谎言如此深入人心,遂打趣她道:“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是那鬼画的,我可就更要好好看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最后那几个词,新桃只听懂百战两个字,细细一想就更不好了,这个美人姐姐脑子里都是什么,整日想着和鬼打架这等事情,还要打一百次。
她心里焦急,想劝劝她别再看了,突然听到楼下有人唤道:“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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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衍在园子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直接去了青云阁,见草木也剪裁了,楼阁也清扫了。昨晚他对柳夫人随口一提的事,没想到现在已经收拾妥当了。
楼下的正堂,前后中门大开,后面摆着十几张桌案,一本本书在上面摊开晒着,时不时被风吹着翻了页,他走过去左右看看,怕是有上千本之多,遂唤了人来。
来人是个圆脸的婢女,见了他有些拘谨,福一福身道:“奴婢新桃,见过王爷。”
赵衍也不与她多言,只问:“这书是谁晒的?”
新桃道:“是上午柳夫人让降真姐姐晒的,要不要我叫姐姐来?”
赵衍忙道:“不必了,你识不识字?”
他见新桃摇头,又道:“不识字也好,你且帮我找绯色的书来,封面上有四个字。不拘看到几本,都给我找出来。”
新桃脸色一白,心中叫道: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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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笺上的诗:
芳心柔软春含露,柳骨葳蕤夜宿莺。抄自中国小黄诗大全集
晚上还有一根大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