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天花板上掉落的东西,灰白发黄,她捏过来细看,没察觉对方僵硬的反应。
她也不是仔细研究,看过就弹开了,谁料阿南已经开始收拾工具,说要去吃饭。
工人们陆续回来,阿南钻到狭窄的巷子里,这里阴着,太阳照不到,他蹲在地上啃干硬的馒头。
珺艾坐上面包车,路过时看到,一线天的狭窄天地里,蹲着那么一个青年。
有一天傍晚她过来,墙壁已然刷完,漆着这时潮流的一片粉绿,天气热所以干得也很快,到处都是刺鼻的味道。
柜台打了一半,棕黄色的木头打成一长条,之后要安玻璃,后面的墙壁上也会弄出格子般的储物柜,分门别类的放上一些样品。
两个中年人在旁边据木头,淡黄的粉屑飞得到处都是,见她进来,纷纷停了手上的活计。
珺艾对着进度挺满意,这样下去不到半个月就能完工。
她里外走了一圈,没看到阿南,只能不着边地说话:“这墙已经好了?后面还要做什么不?”
五短身材的那个男人道:“还要做到工序,不费事,过几天就能做。”
她又问他们几个是不是老乡,还是这个人在答话:“算是算不是吧,都是阿南叫我们过来的。”
珺艾惊了一下:“啊?”
这人憨憨地笑:“东家还不知道?阿南是我们的工头,他看着闷,实际上很会找活,其他的工队饿一顿饱一顿的,跟着阿南,倒是不怕没活儿干。”
既然聊起阿南,慢慢的就牵扯出他的出身,他家在苏北乡下,上面一个兄弟,下面两个妹妹,四个兄弟姊妹中就他最能干。
“他跟我们不一样,我们大字不识几个,他是念过中学的,成绩好着哩。就是家里穷,只能出来。”
“那....你们都住一块儿?”
“可不是?”汉子拿着自带的茶缸灌了一口水:“听说他给他兄弟租了房子结婚,两个妹妹都去住了,自己不去,倒是跟我们挤在阁楼上。每天晚上还看书,原来还有专程教人画图纸的书哩,他好不容易搞回来的,珍惜的很。”
珺艾有了目标,跑了几趟图书馆,从里头借了基本建筑类的洋书装好。
她向来是不爱念书的,更何况是这种专门书籍,更是两眼一抹黑,于是在卧室里翻翻看时,会想象着阿南灯下聚精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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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