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来找孙翘路上,有那么几个时刻宁蕴想起母亲捂着胸口气得发抖的模样。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很难自圆其说。
“你要如何……”孙翘低头喝了一口茶。没什么滋味。
“和你试试。”宁蕴道。“反正都要跟你走。可惜你说要克己复礼。”
孙登云碧绿的双目扫视着她。这女人他想要。他也不是没有碰过她——本朝本就无所谓贞洁这一说。只是他自己画地为牢。孙登云对此不是不知道。
只是——老祖宗传承下来的话。孙家是何等人家?礼制如何能忘?
宁蕴见他久久不说话,将手里茶水一泼:“罢了。”说着就起来,要往外走。
茶香染满了这个幽静的庭院。
孙翘早拉住她纤细的手腕:“别走。”
宁蕴被他拉得要紧,冷不防一回还撞到他怀里。
他用的香不同于陈苍野——陈苍野是松柏的清冷的香,而他身上有乳香的味道。
宁蕴抬头,是碧绿的深潭,里面是她的倒影。她的倒影身边有柔和、隐约的晨光。
“不走。”宁蕴很熟悉这种眼。陈苍野每次想要她,眸子里都是这种亮色。
孙翘双臂陡然锁紧。他晨起练的字全都白费了。
宁蕴一笑:“云先生看来是真喜欢我。”
孙翘将她揉在怀里,长嘘一口气:“我讨厌你得紧。但是总是喜欢比讨厌要多一点。”
宁蕴才明白过来,这个为了她跑到燕京、又垂下头颅来为人献技的世外高人是真的孩子一样纯真。
宁蕴将脸埋在他胸膛:“那我也可能可以每天喜欢你多一些。”
孙翘从来没听她说如此柔软的话。尽管他知道宁蕴是来投靠他故而放下了身段,未必有多少爱意。但是忍不住狂喜。
宁蕴感受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
男人的爱情,原来也可以很炽热、真挚。何必有那么多计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