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宁蕴只进了第一层帘幕里,也仅是站定了在里层的帘幕前。黄瀚海站在目前,说:“贵人问姑娘出身。”
陈苍野站在她身边。
宁蕴缓缓道自是姑苏人士,姓名宁蕴,乃铃兰馆助教。
黄瀚海进去帘幕里好一会儿。好一阵子,才出来道:“贵人钦佩宁姑娘琴技,京中可以比肩者不过寥寥。故而,若姑娘明日无事,贵人问明日可否再来一趟此邸,与谈琴艺。”这时候,黄瀚海的面容倒是和当日和陈苍野、张显瑜一等在西山那会儿一样和善。
宁蕴道:“馆务繁忙,今百里少司务不在,奴家此行还需请示馆主。”
陈苍野道:“小民有一事欲呈报贵人。”
黄瀚海看了看他,道:“宁姑娘正在说话。”
帘幕里传出个娇娇柔柔的嗓音:“贵人说,请子鹤但说无妨。”显然是这个贵人的近身童仆。
“陛下现以涿州之西安宁为盼,虽有主战之声,朝内各有识之士莫不以和为贵。闻说乌兰王素爱珍,原委在于其宗祧之嗣鼎已佚,实是憾事,故而四处寻访。近日小民为羌王之喜采买物事,不期然竟获悉该鼎下落的蛛丝马迹。”陈苍野低声道。
陈苍野顿了顿,道:“此事紧急,故只能唐突于此。”
黄瀚海闻言,先是一惊,然后又是冷冷一笑:“陈小世子可是当真?方才宴会前,和贵人面谈时倒不见你说?”
陈苍野道:“未有十分把握。”
“贵人问:如今,怎又有把握了?”帘幕内,仍是那娇童的声音。
“有些诡之处,方才抚琴便想通了。”
黄瀚海看了看他,道:“请小世子稍事等候。”说完进了帘里。外层只余宁蕴和陈苍野二人。宁蕴这话自然听得是心惊胆战。她料得陈苍野通广大,但是从不敢想象有如此之大。乌兰王是本朝最后一块心病。乌兰王一脉原是两朝前的姻亲,今日的乌兰王也恰是圣上叁世之表外甥,原应为睦邻,但是却为粮草水源之争、商贸便利之故,颇有些摩擦。据说那嗣鼎也铭刻乌兰王一脉来历的重器。
“不要怕。”陈苍野悄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