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都是阴天,海风刮得急猛,海浪一层一层地往岸上涌,在波涛汹涌下,一辆黑色的汽车驶入眼帘。汽车在坑坑洼洼的泥巴地上高速行驶,比身后的海浪还要急,驾驶员更是眉头深锁,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在副驾驶座上,坐着一名长发女人,发尾微卷,紧咬下唇,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简清心绪不宁的握着手机,催促萧笛:“快点,再快点,马上就要到了。”
萧笛转头看她,她的脸已经吓得失去血色,微微放大的瞳孔里一片死寂的黑。
萧笛从小就是个乐观的人,他永远充满阳光、积极向上,但面对眼下的状况,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了。他们都闻到了空气中充斥着的腐败味,带着一点点焦臭,难闻至极。离村子越近,这股臭味就越浓烈。
行驶过程中,车突然停了,简清跌跌撞撞的下车。萧笛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一时失去了思考,等反应过来时,简清已经走远了。他连忙下车去追,每走一步,眼前的画面就看得更加清楚一点,视觉带来的冲击,嗅觉带来的刺激,让他甚至不敢睁眼去看。
简清却把画面看的一清二楚。
安颜整个人被剥了皮,被绑在木头上,双臂展开,呈十字状,像田野上用来吓唬鸟兽的稻草人。脑袋耷拉着,看不清头顶的毛发,只能看见一片血淋淋的红。脚下是一圈火盆,炙热的火焰烘烤着她的身躯,小腿肚上的血肉被烤得轻微发焦,附着一层薄薄脆脆的黑。
“安颜!!!!”
简清疯了似的往前冲。
其实眼前的这个血人早已面目全非,任谁来看,都认不出是谁,何况安颜精致小巧的脸不是这样的。可这个人不是安颜,又能是谁?根据之前的种种事情,简清的大脑首先就预判出这个人是安颜。
她哭着跑去,叫着安颜的名字,想要把那个早就断气的血人救下来。慌乱中,身后出现一个人,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的身影笼罩着她,她孱弱的后背紧贴他的胸膛。
是萧笛抱着简清,用右手遮住她的双眼,轻声说:“简简,别看。”
“安颜!安颜!安颜!!!”
即使这样,简清还在奔溃的大叫。半分钟后,她忽然愣住了,双眼发直,大吼了句:“不要!!!!”直接晕了过去。
病房里,消毒水浓郁的味道刺激着人的经,简清躺在病床上,呼吸很轻、很细。用作镇定的针药和盐水已经打完了,充满骨感的手背上贴着止血的棉片,病殃殃惨兮兮的样子,让萧笛心疼。
她要是一直这么乖就好了,不会拿话怼他,也不会赶他走,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呆在他身边。当然,前提是不要生病。
见简清睡得安稳,萧笛也放心的去了趟洗手间。这是家很小的县城医院,医护人员不足,配套设施也不够完善,病房里没有卫生间,要想上厕所,得去走廊尽头的公共洗手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