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我看是能不能吧?”沉初茶重新展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没了我,你真的可以对流银翎王和缚杀动手吗?没了我,你从最开始就没办法收集那些遗物、破译其中的密码,你以为你是谁,敢这样跟我叫板?”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亲爱的兄长,如果你还想成的话。”
沉初茶紧盯着沉灼槐的背影,脸颊边的青鳞缓缓褪去,他突然扬声叫住了他,皱着眉道:“这件事情是我处理不当,如果流银翎王能为我们所用的话,我还想着能让他重新翻译一次祭语。”
他看着眼前瘦削的背缓缓舒展开,沉灼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不必了。我找过他,和魔王一样的硬骨头,甚至可以说,比魔王更难对付。”
“难怪你刚才…”
沉灼槐掀开帘帐快步离开。
沉初茶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一拳捶在方才被他洞穿的桌面上,木屑扎进皮肤里,刺得他此刻的经无比清醒,清醒得敦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达成他的计划,然后……杀了这个目中无人的疯子。
帘帐再一次被人掀开,他想都没想就回头怒吼道:“滚!”
——下一秒,他对上秦夜来那双蕴着泪珠的浅褐色眼睛,两人对视的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用手捂着脸转过身去,直到发现手心里的触感是柔软的、属于人族的皮肤,他才缓缓转过身去,“夜来…我、我刚才不是……”
“我知道……”秦夜来含着泪点点头,扶着肚子走上前虚虚拥抱住他,她深吸一口气,唇瓣嗫嚅着,却什么都没有说。沉初茶感受到有什么洇湿在胸口,可他从未真正理解过怀里这娇弱女孩的痛楚,他只能抚摸着她的发顶,就好像在安抚一只慌乱不安的宠物。
直到秦夜来的颤抖渐渐平复,他才柔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夫人?”
“叫我夜来吧……”秦夜来攥着他的手,不住地摇着头,“求你了,濮瑾,叫我夜来,好不好?”他和那个人是如此的相似,他一开口叫夫人,她就不禁想起曾经的数个日夜,他也是这样喊她的…那样的恐惧,那样的渴求,那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