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过,”他认真想了想,“可是她杀他的时候,掉了一滴泪。”
“真卑微。”女人说。
真卑微。燕也这样想,他和星罗果然很相似——
王都暮色将至,万家灯火,包括城中驻扎的军队。夜弼难得点了一根熏香草,袅袅的香烟在营帐中弥漫开来,他借着灯火,脑海中满是那赤红的颜色。
父亲的火,他无法突破的火。
“夜弼,你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魔族得以存活至今。”
他怎么能不明白?他自幼熟读历史,历代王朝的英雄人物都能如数家珍,真正不懂的是夜戮吧,他太陈腐了,根本不能理解儿子作为年轻一代的良苦用心,他那么殚精竭虑带出来的医部,每一个人都有他五成的能力,救死扶伤样样都行,怎么就不比他的械部了?
一阵夜风吹动营帐的帘幕,唐突出现的高大身影被晃动的烛火投影到帐上,夜弼抬眼盯着少年挺拔的身姿,面无表情地掐熄了熏香草。
“你怎么来了?”他尽量迫使自己保持平静。
“你的小魔王在摄政王手下很好,我就不能来看看自己的儿子?”夜戮倒是一脸轻松,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我嗅到了来自西北的风,那是你娘的味道。”
夜弼一下子站起来,甚至差点把无辜的案台给掀翻,“娘亲要回来了?你不要借此骗我回去,我是不会…”
夜戮掂量着手中不知何时化出实体的长刀。
“我没有卑劣到拿你娘威逼利诱你回去的程度。”少年席地躬身擦刀的动作颇有几分不符合形象的沧桑老成,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多言,夜弼死死盯着他的动作,一时相顾无言。
“你要出刀吗?”他问,“这里可是魔王军的中心。”
“如果你想的话,”夜戮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老子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夜弼猛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击,向来善于言辞的他难得沉默下来,转过身去,“……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父亲什么时候跟娘们一样了?他不能理解。
夜戮抬眼瞥了瞥那道比他高了不少的背影,一时如鲠在喉,再直白的话也只能憋在喉咙口。
这儿子怎么跟娘们一样难搞。他脑子一团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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