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繁枝的转学手续是在开学前办好的,搬家时也是在夏天。
因为傅少津一直没从乡下回来,她还特别有仪式感地往他家信箱里丢了一张生日贺卡,写的是:“傅少津,首先祝你生日快乐!其次要告诉你,我要转学和搬家了,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希望你hppyeverydy!”
最后那句英文,句末的每个“y”都拉长扭了个小圈,祝语恳切得像是在写同学录。
搬家那天,燕京的太阳格外毒辣,沉繁枝爸爸忙着跟搬家公司打点家里,她则站在温暖家楼下,迟疑要不要和她道个别。
南院子弟们又在银杏树的另一侧喧闹玩耍,沉繁枝看不到他们到底在乐呵什么,愁绪也就没那么深切。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按下了温暖家的门铃。
“喂!沉繁枝!”
背后乍然响起一声呼喊,沉繁枝十分意外地回头,竟是她的同桌,司岍。
只见他站在银杏树最大的树杈间,一手攀着枝桠,另一边腋下还夹了个足球。
——原来那些她没帮忙捅下去的足球,是这样被取下的。
司岍站在一片枝繁叶茂中,逆着光质问那个站在二楼的女孩:“王老师说你要转学了,是真的吗?”
还真是个小灵通,怪不得每学期都被选上做班长。
沉繁枝自问跟这个同桌除了每天递个作业本、加深叁八线之外,再无多余交情,他突如其来的追问,她也没什么心理预期,只觉得没必要告诉他,反正马上就要开学了。
于是,她凶巴巴地冲他瞪了一眼:“要你管!”
没错,小时候的沉繁枝个性就是这么乖张锋利。
谁知司岍并没有被她喝退,反倒是就这么站在树杈上和她喊起话来,“怎么不要我管?我可是你同桌!还是我们班的班长!你要转学的事我当然得知道!”
啊呸!
沉繁枝心想,我没转学前对你都爱搭不理的,现在就要去别地儿撒野了,还用得着顾忌你司山开?
她懒得再理他,连温暖家有没有人应门都顾不上了,扭头就往自家楼下的搬家车跑。
“喂!沉繁枝!”
司岍长这么大,除了沉繁枝谁都没给他受过这种气。而这股气他憋了好多年了,也一直没弄清楚,他到底是哪里招惹过沉繁枝,让她这么讨厌他。而今她就要走了,他再不弄清楚就没机会知道真相了。
眼看着沉繁枝再拐个弯,就要离开自己视线了,司岍急了眼,完全忽略了所处的高度,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