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一应事务已转交重懿代办。不出所料,太子只带走了一部分亲信,其余心腹则留守都城,明为帮衬五皇子,实际上也是一种监视。重懿每日到东宫理事,偶有不决都会飞鸽传讯给重贤,毫无逾矩之举。如此这般数日下来,太子心腹也渐渐放下警惕,越发松乏。
重曦依旧是晟平帝跟前的大红人。
她随侍在晟平帝身边,对晟平帝照顾得无微不至。说来也怪,晟平帝这几个月以来经常莫名地感到困倦,太医诊脉也诊不出不妥,只能让御膳房做一些固本培元的药膳。晟平帝对别人都不放心,药膳呈上前必先让重曦尝过,无事方能呈给晟平帝服用。即便如此,晟平帝批阅奏折时犯困的时间依旧越来越长,时常命重曦代为批阅,自己则歪在一边的卧榻上小憩。
这天晟平帝批奏折的时候困得不行,正在御书房内沉沉酣睡,突然被一阵兵器交接声惊醒,刚睁开眼就见到全德慌慌张张地撞门进来,惊慌失措地大喊:“陛下不好了!太子逼宫了!禁卫军拦不住呀!”
晟平帝骤然受惊,刚想从榻上起身,突然一阵眩晕又软倒下去。见他昏迷,重曦放下奏折,将桌上的印泥和玉玺包好藏在袖中,对正德正色道:“太子逼宫,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皇上的安全,我互送皇上到曦宁宫躲避一阵,你赶紧去叫太医到曦宁宫给皇上看病。”
正德连忙应是照做去了。重曦拍手,从殿外闪进两名侍卫,架起晟平帝装作匆忙逃窜的模样,一路顺利无比地到达了曦宁宫。
一回到曦宁宫,重曦便走到供奉圣旨的地方,取下了摆在最里面的那卷圣旨。她拿着圣旨走到昏迷的晟平帝身边,用他的拇指沾了鲜红的印泥印在圣旨上,又将圣旨在案几上铺开,拿起玉玺沾红泥盖了上去。为了让印章干得快一些,她拿了湘绣团扇一下一下地扇着。
待印章干透,她将圣旨小心卷起,放在一个画筒里包好,唤来繁花,让她传递给五皇子。圣旨送出去后,重曦拿着一块红色的绣帕,浸水拧干,细细地擦掉晟平帝拇指上残留的印泥。刚刚擦好,宫殿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重曦不动声色地装作在给晟平帝擦拭额头的模样,悄悄藏起沾了红印的部分,起身焦虑道:“太医来了,赶紧看看父皇如何了。”
各个宫殿都被一队禁卫军包围住,正德殿也不例外。
殿内,姚贵嫔听到太子逼宫的消息根本不信,癫狂地扫落梳妆台上的妆奁玉器:“太子不可能那么傻!他是储君!天下迟早是他的,为何要反?!”
“因为,父皇欲废太子,立儿臣为储君啊。”
重懿不知何时站在正德殿的门口,手中正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姚贵嫔扭头看见那圣旨,一下子扑了上来:“懿儿,把圣旨给母妃!”
重懿一闪身躲了过去,反手钳住姚贵嫔挥舞的双手:“母妃,这圣旨可是真的,盖了父皇的指印和玉玺。难道母妃不喜欢儿臣当太子吗?”
姚贵嫔拼命挣扎,只是她不管怎么用力都挣不脱,这才突然发现这个儿子长大了,已经长成了会忤逆她的陌生人。她不由急得眼珠乱转,放软声音道:“母妃自是欣喜的,只是这个惊喜太突然了,懿儿,你就让母妃看看这个圣旨吧!”
重懿把圣旨拿得更远了些,他眯了眯眼,缓缓说道:
“母妃,懿儿一向敬重你,听你的话,跟太子哥哥打好关系,助他巩固储君之位。可是懿儿怎么也没想到,母妃你竟然跟太子有染!你这样做,置父皇于何地?置我于何地!”
姚贵嫔没想过,这么隐蔽的事情竟被自己的儿子知道了,顿时慌张得连话都说不顺畅:“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母妃是长辈,怎么可能跟太子......那不是乱伦吗!”
重懿冷笑一声:“父皇独宠曦宁公主,你怀恨在心,又被太子的花言巧语哄骗,于是便跟他发生了关系。本来这也没什么,反正整个皇室血脉都是污浊的,但是母妃,你千不该万不该,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出卖算计!母妃,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竟然都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们母子俩是彻底撕破了脸。姚贵嫔颓然地坐倒在地,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抬头怒视着重懿:“你跟重曦那个贱人联手了?你还喜欢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你,你居然为了一个贱人,就跟你的母妃翻脸?”
“我喜欢什么人,就不劳母妃费心了。来人,”重懿冷冷地说道:“看好殿门,不准她放任何消息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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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加更章还蛮长的......
是啊快结束啦,所以正文就不加更了,后面可能,50珠加更番外吧!假如正文没完结就到了50珠珠,那我也先更番外篇!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