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摆手,笑得好甜,当然不是对我笑的。上辈子姜北北不知道给了姜西西什么好处,这辈子年纪轻轻就洪福齐天了。
我打电话给季寅生,他让我去棋牌室找他。老年人真的很无聊诶,大白天的就打起牌来了。我找到房间,叩门进去,里边洗牌声隆隆。
季寅生抬眼看到我,“傻站门口做什么,过来。”
我走到他旁边,扮乖。
几个男人不在意,摸牌打牌手速很快,我不懂牌,只看到季寅生一直输,他右手边那位一直赢。
一次洗牌的时候,季寅生吩咐我:“给几位领导倒茶。”
“哦。”我从后边茶师的手中接过茶壶,陆续给他们旁边小几上摆着的茶杯满上。
他们这才看我。有人开口:“寅生,这你学生?看着比上个机灵。”
季寅生笑笑,“是,家里小孩。”
我还没从“家里小孩”这四个字的雷击中平复下来,季寅生开始跟我介绍起另叁人,“这是王处长。”
我立即锁住他左手边,“王处长好。”
季寅生继续说:“这是吴部长。”
“吴部长好。”
最后季寅生目及他右手边的那位说:“这是你们市的蒋市长。”
我有些吃惊,新城市长?居然被我尔等小市民见到了,我赶忙道:“蒋市长好。”
蒋市长不像处长和部长只点点头,他多审视我两眼,手下动作不停,利索补牌出牌。过了会儿,他问我:“你爸叫什么,做什么的?”
我看季寅生一眼,他眼示意我回答,我就说了。
蒋市长点点头。之后他又问了些,我一一答了。我站得无聊,季寅生看出来了,让我去外边玩。
我就差笑出声来,早说嘛。
大概是我走得太快,我听见他们说:“小沉性子倒活泼。”
“被宠娇了。”“哈哈寅生,还是你会养人…”
我悄悄关上门,火速远离老年场所。我跟季寅生发消息告知:我饿了,去中餐厅吃饭。
我点了一碗汤粉和一些小菜,吃得津津有味,季寅生姗姗来迟。
他刚坐下,我就狗腿地把碗筷递给他:“泡过热水了。”
他接过,扫两眼菜,似乎没什么食欲,浅尝辄止,眉带倦意。
我不是白痴,自然知道他在棋牌室是在给我认脸,就像昨晚姜西西她爸妈那样。虽然我觉得我用不大上,但还是很感谢他的。他们那样的人,说的话都有价格,或权或财,总要牺牲什么才换得来什么。不知道季寅生应了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笑脸迎人,怡声洗耳。
我撒娇,“再吃一点嘛,等会儿不是要去玩,得有精力。”
季寅生又吃了点,我们走出去,季寅生备了车,司机是个年轻小伙。
上车后季寅生假寐,我游目车外风景,叁亚是真美,五光十色,一路下去,还能看到拍婚照的新人。
红绿灯口,车子停稳。倏然,我看到人行道上有个男人把背心卷高至胸上,我兴奋地摇摇季寅生的手臂,指着那头给他看:“你快看这个男的!”
季寅生面露不解,“怎么了?”
“你知道他这行为叫什么吗?”我脑中有梗,不吐难受。
“什么?”
“好男人不包二奶!哈哈哈哈哈哈好笑不好笑。我之前在网上看到笑死了,总算给我遇到这样的了。”我拍腿大笑。
司机咳了咳。
季寅生曲指扣了扣我脑门,“小聪明一堆,正经书不爱念,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我见季寅生笑了,松了一口气,“说我是你的小宝贝啊。”
季寅生闻言笑得上下睫毛都快迭在一起了,却硬是不接茬。他捏捏我的手心,敛目继续休憩。
车子重新驶动,我依旧眺望窗外,手心一直被季寅生捏着,吹着凉飕飕的空调都感觉热。
不是在学校,不是在温州,不是在新城,这里没人认识我和季寅生,他有些温柔,我有些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