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好门窗,门窗关好…我眼前逐渐模糊,一个个被泪水打湿的光斑重迭交织,耳边似有人在讲话。
“沉椿,把门窗关好。”
“好的老师,可是能把窗户开一点吗,房间里好闷。”
“发什么骚,你想让整栋楼听你叫床吗?”
“对不起老师,我马上关。”
对话猝停,高积云密布,一坨坨压在我身上,让我喘不过气来。对话复响。
“老师,你压到我的胃了,好难受。”
“小婊子,那是顶到你胃了。”
“啊,可是我真的好想吐啊。”
“忍着,别他妈吐在我身上…操!”
“对不起老师,我没忍住。”
高积云呼风唤雨,骤雨像拳头一样砸在我身上,好痛啊。
“死婊子,恶心死了,让你吐,让你吐…”
“对不起对不起。”
……
“对不起对不起…”
“沉椿,沉椿?醒了?”
谁在叫我?我艰涩地撑开眼皮,医院独有的气味比颜色先映入我脑海,我揉揉眼睛望向床侧白大褂男人,“医生?我怎么在医院?”
“你出车祸了,刚检查出来没什么问题,你让你家人来接你吧。”医生说完便走,衣袂飘飘,白的刺眼。
我揉了揉脑袋,撑着坐起来,行李箱安静地立在床边,思逐渐清明。
“你醒了?实在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我循声回头,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见我没说话,他更抱歉了,“我急着回家,红灯刚过就启动了车子,没看到你走出来,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能不能私了?”
“没事,是我闯红灯。”这就叫祸不单行吧?对面走过来一个人,如果我撞上去,那就是爱情,对面开过来一辆车我撞上去,那是车祸。不知道我要撞多少辆车才能撞见一个爱我的人。
男人过来我眼前,我蹲着穿鞋,听见他又说:“你还是学生吧?刚放假回家?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你不是急着回家吗?你回去吧,医生说我没事。”我把他赶走了。
他走后,我坐在床沿打开手机,看到半个小时前季寅生发来的消息:你有东西落下了。
我心情实在差,想都没想回:你寄给我吧,地址是xxxxx,谢谢。
我点开高铁管家,不出所料今明两天的车票全部售完。打滴滴回学校,再次出来的时候手边多了一只行李箱,我环顾四周,一时不知何去何从。
手机震动,季寅生回消息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