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蔚成风盘腿坐在床上,恶狠狠地望着窗外的黑夜。
蓝擎宇洗完澡出来第一眼就瞅见了蔚成风阴云滚滚的脸。
这又是咋啦?一个电话就炸了,这脸黑得。
蓝擎宇倒回浴室,拧了块湿毛巾出来,一巴掌盖在蔚成风的脸上,使劲儿的 搓着。
“你干嘛啊!”
蔚成风烦躁地甩开脸,不耐烦地看了蓝擎宇一眼。
蓝擎宇停下来,观察了蔚成风一会儿,
“家里出事儿了?谁说你什么了?”
蔚成风看着和蓝擎宇他弟七分像的脸,心里就烦,可是蓝擎宇这么贴心贴肺,又对自个儿了如指掌的一句话,愣是让蔚成风火气顿消。
“那个曾经找人想轮奸我的人回来了!”蔚成风讷讷地说。
蓝擎宇手里的毛巾“啪”地一声砸在墙上,那声儿就跟炸了一大雷炮一样响亮,阴寒的冷气直飚临界点,蔚成风其实经过多年火气早就没那么旺了,可这把火埋在蓝擎宇心里就是那不灭的传。
蔚成风挨着蓝擎宇都觉得自个儿在接收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蓝擎宇的火气烧得他发梢都卷吧了,可散发出来的冷气又冷得他一脖子鸡皮疙瘩。
蔚成风瞄了一眼蓝擎宇的脸,立马低下头,万分后悔自个儿没拿捏好这度,使劲儿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蓝擎宇看着蔚成风“郁郁寡欢”、“颓废萎靡”、“黯然销魂”的模样,寸心如割,他紧紧把缩成一团的“小可怜”扣进怀里,
“放心,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说完立马撒手,一个潇洒豪迈地大转身,踩着稳如闷雷一样的步子就要出去。
“你哪儿去啊?!”
蔚成风被蓝擎宇豪气云天的模样吓得不轻,一把拽住蓝擎宇的手腕,“他可是你弟弟!可别啊!再说,这事儿都这么多年了。”
蓝擎宇一点不开玩笑地说:?“我说过,他永远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
蔚成风皮着脸说:?“他巴不得不见我呢,你就放心吧,我那是没对他留心,现在见他,我肯定留一手。”
蓝擎宇摇摇头,拨开蔚成风的手,
“听话,就在这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蔚成风追着蓝擎宇走到门口,说了不少好话歹话,可蓝擎宇执拗着要去见蓝桑榆,怎么也劝不动。
蔚成风挤到门口,用身体拦住蓝擎宇的路,
“我和你一块儿去!”
蓝擎宇直接提着蔚成风放到一边,低沉又严肃地命令道:?“哪儿也不许去,老实在这儿呆着!”
蔚成风纠结地目送蓝擎宇离开,最后一丝门缝儿里面呈现的是一张忐忑不安的脸,当门一合上,蔚成风保持此表情十秒,然后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垮,打开门探出个脑袋,横扫了一边楼层的每个角落,蔚成风握拳,yes!
他快速抄近路跑到了美容美体部,找到了主任医师,一进门就是一脸左右为难的道歉,医生也是看了这么多年的病,岁数也在这儿了,蔚成风这么诚挚的歉意一下子就吸收了全,况且人家蔚少不是有苦衷么??
“不好意思,当时当着他的面真是没办法直说,您也知道这毕竟很伤他的自尊心。”
蔚成风说得是那么真切,淡淡地忧伤从每一个字眼儿里面钻出来。
医生很谅解地说:?“哎??这也是,但是蓝少这病到底什么程度了,我上次到研究所的时候听说了,好像还有恶化的现象啊!”
蔚成风腹诽着,研究所那帮闲得蛋疼的人,居然恶化这种话也敢说,也不怕丢了饭碗,
“没恶化,真的,已经在往好的一面走了。”
医生不赞成蔚成风这种说法,
“蔚少,您给我直说,您做这个假胸是不是就是为了配合蓝少的性虐和暴露症!您这样可不是帮他,角色扮演可不是好转的现象啊,这是心理转移,您要知道这种现象更可怕啊!”
蔚成风正想堵上医生的嘴呢,这说法是送上门的,他瞬间就没心没肺了,
“您别说了,只要他喜欢,我什么都能配合他??”
话说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啊。
医生感慨地说:?“您这不是为蓝少好,是害了他啊!”
蔚成风正色道:?“您别担心了,我就这么给您说吧,这是蓝爷爷亲自研究的治疗方案,在转移中不知不觉地移除他的心理疾病。”
既然搬出蓝桑榆,医生也不敢再说什么,蔚成风好心提醒,
“这事儿您千万别再提了,您知道这事关蓝家声誉,可大可小,您说者无心也难免听者有意,况且很多时候??隔墙有耳啊!”
医生连连点头,直说“对,好,知道,一定”,蔚成风起身还惦记地说了说假胸的胸围问题,医生一一记下,走到门口,蔚成风打开门,扭过头又一次语重心长地提醒,
“您千万别说了啊,小心隔墙有耳啊!让他知道了,他会受不了的!”
医生木着一张脸看着门口正打着电话的蓝擎宇。
“是吗,他这么给你们说的?好,我知道了。”
蓝擎宇挂了电话,噙着笑看着蔚成风说:?“你怎么在这儿?真不乖??刚才在说什么隔墙有耳的?”
蔚成风根本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表情来,只能跟着蓝擎宇笑着,可这笑容也太扭曲了。
“我??我来给医生说说假胸的胸围,刚才忘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