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已经不在了,这种毒誓发不发有什么意义呢。不管事情究竟是不是贾婉茹做的,我都不会让她好过,事到如今,是该体现她最后一点利用价值的时候了,“婉妃啊,”我问道:“这些年来,朕对你如何?”
“皇上自然是宠着臣妾的,能遇到皇上这样的良人,是臣妾三生修来的福气。”贾婉茹如此讨好我道。
那我是倒了八辈子霉运,前世才会喜欢上她的吧,我自嘲一笑,说道:“朕也觉得自己对你不错,真心诚意的待你,可你太令朕失望了,你心里从未爱过朕,一心一意念着瑞王……”
“皇上,您到底是听了谁的谣言?臣妾与瑞王之间清清白白,并无半点瓜葛!”贾婉茹极力撇清自己与瑞王的关系。
“刚才朕就说了,当初周陵之所以能察觉你与瑞王之事,能告发你,那都是朕给他下的套啊,”我回想当年的事情,“那时候你怀了瑞王的孩子,可朕不想留,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所以就利用周陵了……”
“你……”贾婉茹微微一怔,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到了自己的腹部,她是忘不了的,周陵找人推她滚下百阶梯,践踏她的肚子,让她六个月大的婴孩从肚子里流出,并且永远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
“朕也要谢谢你,帮朕一次又一次的铲除异己,夏氏一族,夏家女儿一无所出,是因为你从中作梗,周陵被朕厌弃,是你挑拨离间,还有……还有乐妃,她无法怀孕,送来的带毒的马蹄糕也是你所为,你做的所有事情朕都知道……”
“我……臣妾……臣妾……”贾婉茹惊恐万分,做梦都没想到她背着我做的事情,我都一清二楚。
“皇上……皇上……,臣妾……臣妾知道错了!”事情败露,贾婉茹只能先跪地求饶,为自己解释,“臣妾当初年轻,心里念念的都是你,看着您宠爱别的妃嫔,心里……心里嫉妒了,吃醋了……,所以……所以才……您饶了臣妾,饶了臣妾吧!看在臣妾为您生儿育女的份上,饶过臣妾吧!”
她是生儿育女,可并非为了我啊。
“父皇!父皇!”李毅也跪在地上,为贾婉茹说情道:“母妃她只是太爱您了,您饶了她吧!夏家……夏家他们是乱臣贼子,周皇后还想发动政变,他们都不是好人!死不足惜呀,还有那个乐妃,她是越国人,本就对我大同怀有异心,母妃做那么多,也算是变相帮助了您……”
“你真的一切都是因为爱着朕吗?”我与贾婉茹对视,要她说实话!
“臣妾对皇上的真心,天地可鉴!”贾婉茹含情脉脉的与我道来。
“那瑞王呢?”
“臣妾与瑞王真的没有什么!”贾婉茹一口否认到底,没有证据,无法说明些什么。
“是么?”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便提议道:“刚才你因珍儿的事情与朕发毒誓,那敢用瑞王发毒誓吗?”
“……”贾婉茹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可还不等贾婉茹回答,李毅先是开了口,“有何不敢,母妃从未做过对不起父皇的事!”
我轻轻一笑,再度看向贾婉茹,看看她的态度究竟如何,她不是爱着瑞王么,会忍心拿瑞王发毒誓?
“好……好!”贾婉茹闭了闭眼,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平复,她发誓道:“如果臣妾与瑞王有任何苟且之事,那臣妾便不得好死!任由皇上处罚!”
还真是贴心,发个毒誓还跟我玩语言游戏,我让她拿瑞王发,可她倒好,把报应都加在自己身上,果然爱得深刻呢。
“婉妃,那朕姑且信了你吧。”说完,我又为自己倒了杯酒,这次细细品尝起来。
“皇上……”贾婉茹她想挽回,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现在心里掂量一下,这话该如何说。
“刚才来承欢殿的路上,朕就与你说过,要介绍个熟人与你认识。”
刚放下酒杯,又有一行人踏入了承欢殿。那行人是宫里司政房的人,一般的宫里人犯了错,都得受到司政房的处罚。
在司政房太监的簇拥下,一个人缓缓的爬进了承欢殿,他身裹一层单衣,露出的肤色十分苍白,他之所以爬进来,是因为无手无脚,不能站着行走。
此人戴着铁头面具,正是我六年前赠与李毅的铁头人。
铁头人的身子很是单薄,身上疤痕无数,这些年来,他怕是受了不少折磨,比那个在金銮殿上惨死的袁青梅要惨上数倍。但是最引起人注意的,不是他的断手断脚,也不是他的铁头面具,而是他高耸隆起的肚子。
“你猜猜看,这人会是谁呢?”我玩味一笑,看着贾婉茹。
贾婉茹顿时脸色铁青,一个最坏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你……他……不!不会的!我……”
李毅与贾凡根本不知贾婉茹与瑞王的事,尤其是李毅,我还是拿铁头人当做礼物,送给他呢。
发展至此,李毅也不管该不该说,直接反问道:“父皇,您在说什么?他是您送给儿臣的啊,是……是周皇后!是周陵那个贱人啊,您都忘了吗?”
“皇上!”贾凡闻言,大为惊讶,毕竟在外臣看来,周陵早就与夏氏一族一起,被处死了。
“说他是周陵,是朕骗你的啊,”你啧啧两声,笑道:“你怎么就傻愣愣的相信了呢。”
说着,我拿出一把钥匙,交到万福手中,吩咐道:“打开他的铁头套,让婉妃与太子好好瞧瞧里面的人。”
“是。”万福接过钥匙,向铁头人走去。
当初我骗李毅,铁头人铁头套上的锁芯被我灌了铁水,这辈子都打不开了,李毅那么笨蛋就这么傻傻的信了,甚至没有仔细的去观察那个铁头套。
其实在铁头套的最下方,脖颈的位置,有一个小孔,因为有头发挡着,所以难以发现,那里才是真正开锁的地方。
铁头人经过多年的折磨,早已不懂得反抗,任何时候都是逆来顺受,他狗爬式的跪在地上,外人对他做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万福站在铁头人的身后,很快的找到了那个锁孔,用钥匙将锁打开,铁头套从侧面裂开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就从那人的头上脱离下来,瑞王的脸终于得意重见天日。
“好好看看那个人吧。”
贾凡是朝中老臣,他与瑞王只算是点头之交,也算认得人的,他盯了老半天,才不确定的道:“瑞……瑞王?”
而李毅对瑞王可算是毫无印象,除了年幼时那唯一一次见面,剩下的任何时刻,我都刻意阻止,所以李毅看瑞王的眼是陌生的。
可只有贾婉茹,此时的她接近崩溃了,她颤颤巍巍的看了过去,见着了日思夜想的人,她做梦都想不到铁头人会是瑞王,她也没少将铁头人看作是周陵而使劲折磨着,尤其是在她的马人宋刚被她弄死之后。
瑞王的眼涣散一片,哪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他丝毫不去注意这里是什么地方,身边有什么人,他已经被折磨得不是个人了,精早已被击垮。
贾婉茹再也忍受不住,她爱的人会遭受如此阴狠的对待,而这些对待的执行者,却恰恰是她自己!
不再伪装下去,不再去顾他人的看法,贾婉茹飞奔到瑞王面前,轻轻的扶起了他,痛苦万分,“暮之……”
瑞王的名字,叫李暮之,贾婉茹这么一唤,一切都简单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