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木羽担心说出这句的话的时候,木成笑道:“将军放心好了,黑风聪明机灵的很,这时候必定跑去追小黑它们了,这几匹马最近在一起胡搞乱搞的,明明都是公马。”
木灵听到木成的话拍了木成的屁股一下道:“胡搞乱搞那也是你的错,来的时候我就说让你带母马过来了,你说现在虽然不是马发1情的季节,但是四匹公马关在一起,它们能不无聊吗?不搞出点事才怪。”
接着木灵和木成两人就伴起嘴来了,看着就像打情骂俏,唐安文用着极其鄙视的眼瞧着两位,很快木成木灵就发现唐安文不怀好意的目光。木灵吞下最后一口食物道:“嗨,唐安文你这是什么眼,怎么看都像是非常鄙视我的样子啊。”
唐安文被木灵发现脸不红气不喘,过了好一会儿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你们在这里打情骂俏,小黑他们就不成,你们简直就是歧视。”说完他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其他几个人也被唐安文在举动逗笑了。
木灵和木成好一会儿才发现被唐安文给耍了,两人伸手就要去挠唐安文痒痒,幸好木风见事不好,立马把两人和唐安文隔开,唐安文躲在木风背后,朝着两人挤眉弄眼的,这么一阵玩闹,原本紧张的气氛终于缓了下来。
唐豆和果果两个小家伙这时候吃饱喝足没有事情干,央求唐安文把弟弟抱到垫了被子的席子上睡觉。两人一边躺一个围着弟弟,时不时就逗逗弟弟,三宝这时候正好睡,手被动到就缩手,脚被摸到就踢腿。摸摸脚底,三宝就会裂开小嘴笑,抓抓脚底,太痒了三宝在睡梦中也会咯咯笑出声。木风听到三宝的笑声音,拍拍豆子和果果,让两人不要把弟弟吵醒,他们也该睡觉了。
陈老煮的姜汤已经沸腾起来,唐安文拿出一套茶盏,十个杯子,结果还是不够用。唐安文就分了一下,四个孩子每人一个,这些杯子谁都不能动。另外六个杯子,陈老占了一个,唐安文和木风一个,罗凌和木羽一个,木成木灵合用一个,罗老和老伴合用一个正好,几个孩子不合在一起,就是怕那个孩子生病了,或者大人身上有细菌什么的,唐安文就是为了杜绝这些。
被雨淋湿的木风木羽木成木灵四个人,他们都灌下了一杯姜茶,唐安文也被木风喂了几口,唐豆和果果也没有逃过去,两个小家伙也被木风喂了几口驱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室中很难感觉时间的流逝,木成他们虽然也说说笑笑,但是还是会经常去趴在地上,侧耳倾听远处传来的各种声响。
就在唐安文闹着木风的时候,木成嘘了一声,马蹄声距离这里很近,密室中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木羽安排罗老和老伴睡下,席子虽然够,但是被子不够,几个年轻人就把被子都给四个孩子和三个老人使用了。
在禁声后几个孩子已经睡着,罗老和老伴都躺在被子上闭目养,陈老原本不愿意,但是罗凌说以后毛毛还要陈老多照顾,若是陈老生病的话,那他一个人照顾不来毛毛,陈老这才不推辞,在罗老身边躺下睡觉。
木风靠坐在墙壁上,唐安文靠在木风身上,木羽和罗凌也在他边上,木成和木灵就在另外一边,几个成年人把老幼都护在中间,毕竟这地方死过人,总有些不太吉利,有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哥儿镇压着,就会安稳很多。
密室中原本亮着三盏油灯,这时候为了节省灯油,已经吹灭掉两盏,只有一盏油灯明明灭灭的亮着,不远处还为烧完的炭火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突然唐安文身体一阵紧绷,头顶传来了的声音不大,但是却非常清晰,有人踹开了他们家的大门,大门撞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唐安文无数次听过这种声音,唯独这次听的心情紧绷,心跳嘭嘭嘭的加速。
木风大约察觉到唐安文的状况,他伸手就把身体紧绷的唐安文抱到怀里,木风干燥温热的大手压在唐安文的耳朵上说道:“别怕,我们在这里,他们发现不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陪着你。”连着木羽那一边,罗凌已经被木羽圈在怀里,木羽这家伙可比木风大胆豪放多了,感觉到罗凌紧张,木羽低头就吻住罗凌,这时候的罗凌满脑子都是木羽,什么害怕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接着就传来各种脚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还有叽哩咕噜唐安文完全听不懂的对话声,声音在雨水中也异常响亮,在密室中外面院子里的声音也特别清晰。
唐安文抬头看着木风轻声道:“木风他们在说些什么。”就算知道密室中吵翻天,外面也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唐安文仍然把声音放的极轻,深怕被外面的人听到发觉木风在唐安文耳边轻轻说道:“他们说这屋子的人都跑光了,有人说烧了屋子,有人说烧了屋子晚上你睡大街去……”木风就说了这几句,其他骂人的诅咒人的木风都没有去翻译给唐安文听。
唐安文一听到那些人要放火烧屋子,心里就不断的诅咒着那些混蛋,他屋子买来才没有多久,都还没有捂热,若是被人烧了,他不亏死了。在听到木风翻译说不烧的时候唐安文心里带着些侥幸,就问木风道:“他们走的时候会不会放一把火,我们这屋子才买来多久,要是烧了太可惜了。”
木风听到唐安文的话笑道:“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烧,我们能够保住性命就不错了,还管他们烧不烧房子。若是我们被他们发现,一个都活不了,那些混蛋连孩子都不会放过的。”
听到木风的话,唐安文也不在心疼他的房子,很快密室外各个房间里都有脚步声传来,唐安文心里低咒一声,那些混蛋是拿他们家当临时驻地了。接着就是各种怪混杂的声音,鸡叫声羊叫声,唐安文知道他养了这么久的牲畜,如今都便宜了这帮混蛋,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就该早点全部杀吃了。
这还不是密室中几个人最难熬的,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唐安文都听的麻木时,屋外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那是人发出的声音。唐安文听到这声音被吓了一大跳,木风根本来不及捂住唐安文的耳朵。边上的罗凌几乎一下子从木羽的身上跳了起来,那声音他很熟悉,应该是买豆腐家的哥儿发出的。
木羽一把就拉住跳起的罗凌道:“你要做什么,给我乖乖呆在这里,现在你谁也救不了,别把自己也搭进去。”
罗凌被木羽拉回地上,他转头朝着木羽道:“是买豆腐家的哥儿,我昨天还在他家里买过豆腐,他一定会死的,木羽能救救他们吗?我是个大夫啊……”
唐安文也被刚才那个声音吓了一大跳,他一个现代人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有个人就在外面被人凌1虐而死,这很恐怖,非常恐怖,他没法做到犹如木风一般毫无感觉。
木风察觉到唐安文有些发抖,他紧紧的抱住唐安文,低声在唐安文的耳边说不要怕,有他在,他们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事的,唐安文在木风带着磁性的低沉嗓音中平静下来。
木羽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倒是唐安文被罗凌的话刺激到了,唐安文豁然从木风身上挣扎起来道:“对你是大夫,你该救死扶伤,你有种别求木羽,你出去救啊,连自己都护不住,就别想着害死大家,你想想你家毛毛吧,要是被发现了,咱们这里所有人都玩完。”
罗凌听到唐安文这些顿时也炸毛了,他站起来就指着唐安文道:“你个怕死的窝囊废,那都是些活生生的人,他们现在就要被杀死了,你不但没有想着救他们,还嘲笑我。”
唐安文见罗凌还在垂死挣扎不承认想要害死大家的错误观念,指着罗凌鼻子继续骂,骂他窝囊、骂他白痴、骂他没用,罗凌气急,他不明白他刚才说的有什么错,为什么唐安文要这么骂他,接着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
木灵和木成走过来问木风和木羽要不要帮忙,这两个这样打起来不好吧,打伤了两人不得生疼死。木羽摊摊手说他不帮忙,这是男人之间的事,他一个哥儿不好插手,何况他插手木风还不得插手,那样事情就大条了,外面的敌人还没有杀进来,他们就窝里反了,这样不好。
就唐安文和罗凌两个细胳膊细腿,能打出什么问题,最多受点皮肉伤,木羽相信罗凌受伤了就能够安静下来,免得他为难,外面的人被杀固然可惜,但是他现在手里要兵没兵,要人没人,怎么和外面那些凶徒斗,一两个十来个他能够杀死,但是等待他的必然是死亡,木羽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罗凌和毛毛受到伤害。
唐安文暴揍了罗凌一顿,压着罗凌低声道:“你要真想救外面那些人,我不阻止你,但是你想过后果吗?我们这里有四个木哈一族的哥儿,何况木羽还是个将军,你知道他们被铁木一族的抓住会有什么下场,他们是哥儿,那些人必定不会轻易杀死他们,最有可能的是侮1辱他们,一个又一个,他们能撑过几个,连尸体都说不定会被凌1辱,罗凌你扪心自问你忍心吗你!你舍得吗你?”
一阵互殴后,罗凌终于不在情绪低落,他耷拉着脑袋走回到木羽身边,伸手拉拉木羽,问木羽他眼圈是不是又黑了,看着木羽在罗凌忐忑的眼中点头,罗凌指着唐安文你你了好几声后,爆出一句说打人不打脸,唐安文等出去了我和你没完。
虽然看似很激烈的争吵,但是他们的声音都压的极低,罗凌心里其实也是害怕的,他只不过心里有些放不下,外面的人有不少是他认识的,熟悉的,就怎么活生生被杀死,而他却窝囊的躲在这里,罗凌只是心里不安,如今被唐安文狂揍了一顿,这回终于能安心一些了,不是他不救啊,是他没本事救啊,而且还可能搭上一家老小,罗凌也不蠢,相反他还很聪明,自然明白唐安文刚才为什么要找他麻烦,虽然心里仍然愤愤不平,唐安文为什么每次都要打他脸。
密室终于安静下来,屋外传来了更多的惨叫声,不过距离很远,这些凶徒晚上要居住在这里,自然不会把这里变成屠宰场。镇子的出口和进口都被堵住,铁木一族的男子高大健壮,衙门那几个衙役根本反抗不了对方,没几下就被杀死,他们的脑袋都被砍下摆在衙门的门口。
镇子里不断有人被从屋子里赶出来,风雨中狂奔逃命的人那里有马快,凶徒骑马追赶,一米五多长的大刀唰的砍过,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上天空,血雨喷的老高,无头的尸体直愣愣的不愿意倒下,被人力的马蹄踢到践踏,大量晕开的血被雨水冲刷进沟渠中。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整个街道横七竖八的淌满了尸体,原本应该热闹的街道,如今却是死气沉沉,除了一两声的狗吠再也没有其他。
木羽和木风安顿下睡熟的唐安文和罗凌,院子里的响动已经逐渐少下来,却传来了清洗的交谈声,木羽木风木成木灵四个人一个角落,仔细的倾听者那些凶徒的交谈。这些人果然是执行秘密任务来了。
木羽听的不是很仔细,最后四个人把听到的消息汇总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铁木族族长新娶的媳妇,给这族长带了顶绿油油的绿帽子,被某个部落的男子拐走私奔了,如今两人跑到渭南朝内,铁木族的族长要这队铁木族战士,定要把两人带回,他要用族规狠狠惩罚两人。
大约是这些铁木族的人打探到那两人跑来米田镇,所以才制定了今晚的血洗计划,结果这些人并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在客栈逼问出那两人可能顺江而下,铁木族这些凶徒准备明天继续袭击水阳镇。
木羽询问了木风这边最近的兵营在上面地方,木风告诉木羽别指望这些兵士,欺负百姓可以,但是都没有见过血的守城士兵,如何是这些凶徒的对手,而且最近的兵营是建阳城,距离这里骑马最快也需要一天,是绝对赶不上这些铁木一族的凶徒,何况说不定木羽根本叫不动他们。
木羽听到木风的话,只是吐了一口浊气,他是想救人来着,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对方足有近千人,在渭南朝内尤其是这样的腹地,只要他们不往城内冲,根本没有那个傻瓜愿意清剿他们,等到上报给朝廷,等到朝廷派兵过来清剿,这些凶徒都不知道能造多少杀孽,何况这些人若是找到那两人,必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渭南朝。
无法可想,木羽也考虑不了这么多,现在的他只要保护好这密室中的几个人足以,至于其他人,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夜更深了,雨依然淅沥沥的下着,院子里除了雨声终于完全安静下来。木羽让几个人都去休息,按照他们刚才整理出的消息,这些人大约明天一早就会离开,木羽准备在那些人离开后,带着密室中的人到荒村去,唐安文家是不能住,但是唐轩家却是可以住,唐轩家在竹林深处,若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基本上很难发现那里有户人家。
唐安文逐渐睡着,他知道木风把他放在床上,甚至有感觉到木风给他盖了一件衣服,他想要张开眼睛,但是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脑海里不断出现各种稀古怪的恐怖画面,黑暗的房间内油灯忽闪忽闪的,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死人,东一个西一个鲜血流了一地,怎么看唐安文都觉得眼熟。
突然唐安文心里咯噔一声,哦槽,这不就是他们呆着的密室吗,难道,难道他们被发现,都被杀死了吗?但是唐安文心里知道他现在是在做梦,他们还并没有被杀死,唐安文走进其中一个和豆差不多大的人身边,弯腰低头仔细看,突然那个躺着的人张开了一双死鱼眼,双手抓住唐安文的脚,一口就咬了过来。
唐安文尖叫一声,用力踢向那抱着他裤脚的东西,但是那东西一旦沾上哪里有这么容易甩开,唐安文被咬了一口,撕心裂肺的惨叫出口。这惨叫声犹如信号一般,满屋子刚才还躺着不动的东西,顿时朝着唐安文爬来。
唐安文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这哪里是他们家的人,而是那些死在密室中的冤死鬼吧,唐安文想要大喊,但是喉咙像被什么掐住一把,他只能拖着咬住他脚的东西,努力朝着密室进口方向跑去。
因为那里有一个木风他们说过木哈一族的哥儿,这些东西都是那人杀死的,想必也会惧怕那哥儿,而他唐安文怎么说也是木哈一族的女婿,对方怎么也该看在同时木哈族的份上救他一救。
可是等唐安文拖着那东西走到密室门口,却没有找到那个本应该呆在密室进口的哥儿,唐安文心里低咒一声,转头唐安文眼睛都差点瞪出来,那些原本爬的异常缓慢的东西,这时候却已经把他包围在角落里,他朝那边都冲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