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再看高清照片下那精美漂亮的器型,温润如玉的瓷面,青中泛紫的釉色,无不惊叹这件瓷器的出众。
葫芦娃是伴随着一个时代的人成长起来的,而现如今正是这些人青春鼎盛,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个年龄层的土豪特别多,看见这件瓷器,哈哈大笑之余,也不免觉得有趣想要买回家收藏起来。
此后几天,联系展览方想要购买这件作品的电话都被打爆了。最后这件瓷器被一个志在必得的土豪哥用50万的高价买走!
徐久照名利双收,而与他对比的就是马秀山臭名昭著,身败名裂了。
他那前边骂后边夸,自打嘴巴的文章被对比着贴了出来。人们讥讽他自食其言之外,还指责他说话不负责任,歪曲事实。明明他根本就没有亲眼见过,就明目张胆的污蔑新晋艺术家,更显得气量狭小、人品堪忧。
而就在这时,蒋忻让人接连揭露了马秀山贪污受贿、挪用公款、滥用职权的种种恶行。蒋忻不过是起了一个头,后边就有看不惯他之前没办法的人跳出来抖露出了马秀山更多的污点。
墙倒众人推,很快就传来了马秀山被检察机关带走调查,被革职查办的消息。
邹衡新给徐久照打电话激动的说,没想到私底下马秀山竟然是这样的人,真真是斯文败类!
徐久照只能陪着听邹衡新一顿喷,连连附和顺着老师让他消气。没办法,有事弟子服其劳,关键时刻就要充当心灵垃圾桶。两位师兄一个位高权重忙得很,一个天高地远看不见,老师也只能给他这个关门弟子倾诉了。
等邹衡新终于挂了电话,徐久照放下手机松口气。然后他满脸后知后觉,对比以前窑师们匠户的地位,现如今的陶瓷师们改混了文艺圈,也算是能够用的起“斯文败类”这等词汇的文化人的阶层了。
“邹老骂够了?”蒋忻带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扭着身体从灶台前看他。
徐久照把往下滑落的身体往上挪了挪,满脸不适应的看着一身居家气息的蒋忻。蒋忻来了几次,慢慢的空空的厨房里边的厨具和调味料就填满了。甚至连冰箱的冷藏里边也塞满了青菜。因为他坚持认为还是自己做着吃健康卫生。徐久照不会没关系,放着他来。
他回道:“嗯,这次马秀山的恶行败露,很是让老师生气。”
蒋忻笑了一声,说:“他这种人其实不在少数,年轻的时候有一些艺术成就,等到了晚年贪恋权位、热衷钱权交易。把自己送进大牢那都是必然的。”
徐久照歪头靠在沙发上,凝视着他忙碌的身影,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有一个人为他操心着吃饭穿衣,他能这样看着对方为他而做饭,再闲聊一些话题。这气氛舒服的让他想要沉溺其中。徐久照一直是孤独的,虽然有喵爷相伴,虽然下定了不婚的决心,却潜意识的仍旧渴望一个家的温暖。
徐久照看着蒋忻动作利落潇洒的炒菜,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就出锅了。
他心不在焉说道:“之后揭露马秀山的恶行是你的手笔吧。”这话,他是用肯定的口吻说的。虽然蒋忻没说,可是徐久照仍然从中嗅出了跟上次事件类似的风格。
蒋忻听他懒洋洋的声音,忍不住回头看,正好跟他凝视的目光撞在一起。他顿了一下,徐久照自在轻松的样子很是少见。忍住突然加快的心跳,蒋忻撇开眼扭头看锅:“是啊,反正唐小乙那边已经付过钱了,这些调查资料不用不就浪费了。”
徐久照轻笑了一下,还真是有蒋忻的做事风格。他站起身,走到蒋忻的身边,想要把他炒好装盘的菜端到餐桌上去。
蒋忻阻止了他。他态度温和,动作却坚定的把他从厨房的吧台里推了出去:“别站在这里,都是油烟,弄你也一身的味道。”
徐久照被他强硬的推到外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
反正阿忻也喜欢他,不如他就这么跟他过?徐久照默默然的走到餐桌坐下,继续用眼睛盯着蒋忻的宽阔的脊背。虽然……他没有办法给他想要的情感,不过如果他保证以后不会有别的人,只是跟他一起生活。阿忻会不会答应呢?
徐久照几乎不用思考,就知道蒋忻肯定是愿意的。他对他那么好,一定能够容忍他这种不够诚恳,无耻的举动。
徐久照心底又涌起羞惭和恼怒,他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的人?就因为贪恋对方的温柔,他就这样自私自利的利用对方的感情。这样跟马秀山那种道德败坏的禽兽有什么不一样的。
蒋忻这么好,自然值得人真心相待。会有更好的人来喜欢他,爱他。总比他这样内心龌龊的人要强。
不知是对自己愤怒,还是什么样的情绪,徐久照在桌子上用拳头捶了一下。
“咣——”的一声响,吓了蒋忻一跳。他回头:“怎么了?”
徐久照脸色不好看的冲他强笑了一下:“没事,一只苍蝇。”
蒋忻将信将疑的看着他,这个房屋里边有捕蝇设备,苍蝇蚊子几乎绝迹。不过徐久照既然说有,那大概就是有漏网之鱼?
蒋忻抬眼仔细的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转头看徐久照,看他还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他就笑了,说:“行啦,一会儿我把它找出来打了。”
徐久照的心情不好。吃饭时坐在他对面的蒋忻暗暗想到。
虽然他现在是一副没表情的样子,可是蒋忻就是知道。从他脸上眉间和唇角细微的表情,还有他脖子和肩膀的肢体语言,蒋忻就能够看出来。
蒋忻想不出徐久照因为什么不高兴了。他肯定是不可能因为邹老找他抱怨咒骂马秀山而不高兴,蒋忻了解徐久照非常尊敬他的老师,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那就是因为那只苍蝇?蒋忻吃饭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又扫了一圈。
想象了一下徐久照工作的时候因为占着手,苍蝇在一旁骚扰却没有办法打,无奈又心烦生气的样子,蒋忻的心里边就柔软的一塌糊涂。
吃完饭出门买点杀虫剂好了。蒋忻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徐久照还在因为发觉到自己的阴暗而郁郁,蒋忻就已经吃完了饭,把自己的饭碗放进了水池里。
“你吃完了,就放那里。我先出去一下,等我回来再洗。”蒋忻叮嘱了他一句,就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徐久照回过,蒋忻已经出了门。他垮下肩膀,再也不假装平静。
没胃口,剩下的也不想吃了,徐久照站起身把自己剩下的食物收拾了。他没听蒋忻的话,坚持自己把餐桌收拾干净,然后把用过的餐具都清洗干净。
他又不是不会做,而且再怎么说,蒋忻是来做客的,他怎么好意思让他来刷碗。让客人做饭他等着吃已经很不好了,再让他回来刷碗就更过分了。
越想,胸口就跟被塞进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又沉重又疼痛,让人不舒服到了极致。
徐久照转移注意力,努力认真的洗涮。他就是做的慢,不过洗涮的还算是干净。结果,他不只是把碗都洗了,还把灶台和抽油烟机都给洗了,甚至把厨房的地面也都给擦的锃亮。
等这相当大的工程做完了,徐久照的心情好了很多,他直起腰,舒了口气: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
这时门外传来门铃的时间,徐久照怪是谁来了。他不会认为那是蒋忻,因为蒋忻有钥匙。
“齐小姐?”徐久照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齐嫣,“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的?”
齐嫣笑了一下:“地址是找冯师傅问的,听说你创新展获得了一等奖,特地来祝贺。”她举起手中的果篮,推向徐久照。
来者是客,徐久照只能结果果篮:“谢谢,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