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怎么样?”
“已经没有大碍,他的身体素质很优秀,恢复速度很快。”
“把里面的那位转到重症监护室。”
护工迟疑了,“你的意思是……”
瑶台的手在门把上停留了一下,“铐起来。”
屏宗的病房门被推开了,呼啦一下进去了一群人,病床上的人听到声音,挣扎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带头进来的人是瑶台,身边跟着穿制服的护工,紧接着凌霄一脸担忧地挤到了最前面,后面还跟着两名表情古怪的同学。
屏宗的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遍又一遍,甚至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外面本不应出现在这里的直尚博士,就是没有找到自己最念念不忘的爱人。
“凌霄,岚晟呢?”他紧张地问。
“他在另一间病房休息,”凌霄撒了个谎,“你还好吗?”
屏宗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是担心岚晟,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本来一切都很好,可突然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之后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就隐约记得我还手了,脑子里有一些我们在搏斗的片段……岚晟他真的没事吗?”
“他真的没事,你放心吧,”凌霄的视线直直地落在对方脸上。
屏宗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当时真是疯了才会对他出手,他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知道岚晟没事,屏宗整个人都放松了,话也多了起来,“以他那样要强的性格,要是被我打伤了,想必会很生气,搞不好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不想见我?”
屏宗笑笑,提起他心爱的人,眼不自觉放得温柔,“不过好在成人仪式已经结束了,我们以后可以好好地在一起了……”
“屏宗,”凌霄忍无可忍地打断滔滔不绝的他。
“怎么了?”屏宗诧异地望着一反常态的凌霄,言而又止可不是他的风格。
“屏宗,”凌霄不知道该如何告知他真相,每说出一个字对他都无比艰难,“你赢了。”
屏宗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你说什么?”
“你赢了,”凌霄心情复杂地望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你现在已经是岚晟的契主了。”
荒渠
作者有话要说:
前天凌霄观看的电影原型是一部日本电影,由于观影年代久远名字忘记了,整体跟杀死比尔一个画风,全程无限杀杀杀,之前忘记标注,特此说明。
病房里静悄悄,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
屏宗坐在床上,仿佛石化了一般。
一秒被迫延长到一个世纪,每个人都体会到了什么叫度秒如年。
“镜子,”石化的屏宗突然开了口。
没有人动。
“我要镜子,”屏宗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凌霄无可奈何地求助于瑶台,后者给同来的医护人员比了个眼色,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镜子被送到了屏宗面前。
屏宗对着镜中的自己发愣,明明只是眼睛的颜色发生了改变,却好似变了一个人。
在真相的刺激下,记忆一点点恢复,激烈的缠斗,血液的腥甜,岚晟眼中渐渐褪去的灰度……昨夜的场景历历再现,凌霄没有骗他,他赢了,输的人是岚晟。
“我要去见他,”屏宗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他不会想见你的,”直到如今瑶台才开口,“他现在的精状况不会见任何人。”
屏宗漆黑的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可我不是别人。”
“我猜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供你思考了,”瑶台表情严肃地说道,“我接下来要对你说明的内容及其重要,请务必认真听好每一个字。”
屏宗尚未从一生最沉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就被迫精高度集中地接受新知识。
“契子一方在成人仪式落败后,体内会迅速分泌大量激素,这些激素会影响他的大脑,致使其情绪紊乱。我知道你们成人仪式的结果跟预期不同,这也导致患者分泌出的激素量是常人的数倍,根据仪器的检测,在接下来的72小时内,患者会产生极度的愤怒、暴躁、恐慌,或是消极自弃的情绪,目前没有任何一种药物可以治疗或是控制这些负面情绪。”
“怎么会?”屏宗紧张地追问,“那其他人都是怎么度过这一关的?”
“契主是唯一可以安抚契子情绪的人,一般成人仪式结束后,我们都会鼓励契主尽可能多地陪伴契子度过这一时期,但就岚晟目前的精状况看,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也包括你,与他产生近距离接触,”瑶台的声音再度一沉,“这就意味着,你必须以最快速度,掌握如何控制你的契子。”
屏宗瞪大了眼睛,“控制?”
“没错,从学习到掌握这一过程,很多契主需要耗费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但你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岚晟的心理评级已经到了高危等级,以往这类人群的死亡率高达50%。”
屏宗迅速绷直了身体,“我学。”
“集中精力,试图侵入对方的精领域,不要在乎手段,哪怕是强行控制他的大脑。你要对拥有驾驭自己契子的能力深信不疑。记住,不要把自己跟对方摆在平等的位置,你是在控制他,这是一种强迫性的手段,任何怜悯和心软都会导致精连结失败。”
屏宗闭上眼,从他紧锁的眉心可以看出他在经历多么艰难的尝试,瑶台情复杂地看了他半晌,转身退了出去,凌霄等人也知趣地离开病房,留给屏宗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你觉得如何?”待走到无人之处,直尚才忐忑地问出口。
瑶台不看好地摇摇头,“不太乐观,那孩子到现在都无法正视他契主的身份,虽然感觉得出能力很强,但是情感太细腻,恐怕很难突破对方的精屏障。”
用契主中广泛流行的一句话说,就是不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