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让他觉得复杂的就是裴行云。
裴行云是唯一一个没有伤害过他,他爱过,也爱过他的人。
可惜,他们之间横着赫连明昭赫连明峰。
因为赫连明昭是大京皇帝,裴行云是大京守护,所以,顾望舒是注定不会再回到裴行云身边的。
且不说他自身愿不愿意回到裴行云身边,只说赫连明昭这个大京皇帝他就绝不会允许。
顾望舒很了解这一点。
况且,他和裴行云之间的孩子,也那么夭折了。
他真的有觉得自己是个不祥的人。
他希望自己就像现在这样,淡出裴行云的生活,让裴行云再去遇上另一个值得他爱的人,然后,幸福的生活下去。
顾望舒最终,还是将自己心底的疑惑扩大化了。
他现在,在这个古代,已经失去了完完全全,彻底相信别人的能力。
他将自己配制的药粉融在水中,在第二日,给了衣浩渺的一个护院喝。
那位武功不低,身体健壮的护院,在喝了一大杯加了料的水之后,当天的状况,的确有些不一样。
顾望舒仔细的观察过他的站姿。
平日里站得笔直的人,在那一天,似乎很容易累,总是换腿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得不直了不说,而且,脸上还浮现了几份倦怠。
顾望舒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
觉得有点惊讶,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毕竟,天底下没有任何人有义务无条件的帮助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
他没有很伤心,也没有很失望。
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自从他醒来之后,老是做不成重活,容易劳累,并非是因为以前躺的久了,身体有了后遗症。
而是因为,衣浩渺给他下了药。
他不知道那药是下在哪里的,是在他喝的水里面,还是吃的食物里面。
但是,他依旧跟往常一样。
并没有拒绝食用衣浩渺为他准备的食物。
他自己试过了,那种药,除了让他全身犯困乏力之外,并没有别的副作用,所以他也不怕吃出什么毛病。
衣浩渺既然给他下了这样的药,自然也不会给他解药。
他只能自己研制解药。
他只是有些想不明白。
衣浩渺到底是图什么?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是想要他的命,完全可以任由他自生自灭,或是下更毒的毒药。
如果不想要他的命,想对他好,又怎么会给他下药?
他想不明白。
他身上到底有什么是衣浩渺所需要的。
顾望舒已经不是那个以前喜欢纠结的人了,想不明白没关系,他会问。
“浩渺哥。”
即使知道衣浩渺给他下药,顾望舒对衣浩渺的态度,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看上去一切如常。
也许他一开始就料到衣浩渺会带给他这样的意外,所他才没有吃惊,没有觉得难过,而是平静的接受了。
“嗯?怎么了?”
“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你知道的,你救了我的命,对我有救命之恩,只要你提出的要求不过分,我都不会拒绝。”
顾望舒认真的说。
衣浩渺与其给他下药而图他什么,不如让他心甘情愿的自己去做——当然,到底愿不愿意心甘情愿的去做,还要看衣浩渺到底让他做什么。
衣浩渺的眼睛眯了眯。
“怎么突然这么说?我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呐,你看,我们在无名谷,不愁吃穿,就连我需要的药草也完全可以自己种……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又怎能让你帮我呢?”
顾望舒喃喃自语:“是么?”
看来衣浩渺是从他身上图谋的东西,并不简单,即使他说他愿意,衣浩渺也不愿意透露半分。
顾望舒之后就不再问了。
但是他却开始更加努力的学习医学知识,以期早日研制出解药。
另一方面,他也开始说总待在院内会闷,让衣浩渺带他出去走走。
在他们散步的时候,顾望舒总会记住那些机关要怎么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