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的行李被段子聪放到了马背后面,等给院子落了锁之后,他翻身上马,然后将手伸给等在下面的顾望舒:“来。”
顾望舒将自己的手放到段子聪的手里,蹬着马蹬,费力的往马身上爬,爬了半天没爬上,段子聪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弯下腰,一手拉着顾望舒的手,一手揽着顾望舒的腰,将他带上马。
“哇~没想到坐到上面还挺高的。”
段子聪完全当做没听到,没理会他,挥起马缰便驱马离开。
马儿一走,就使得坐在段子聪身前的顾望舒惯性的向后倒去,一下予就撞到段子聪的怀里。
顾望舒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哥儿跟男人的区别了,如今再在段子聪怀里,便觉得别扭了,他立马坐直了身子,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段子聪对于他这样的作为,也只是垂眼看了他一眼,并没说什么。
他们前脚刚走,行踪便被泄露了出去。
有不少人跟在他们后面,顾望舒完全不知道,段子聪也只是知道当不知道。
现在他顾望舒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别说是赫连明昭和裴行云的下属跟着他,就算大京皇帝和守护本人来了,也未必能让顾望舒跟他们一起离开。
不过,有一点段子聪还是挺满意的,就是赫连明昭和裴行云的人,虽然跟着他们,但却很少露面,就老老实实的蹲在角落里不打扰他们。
相比而言,那些求医的人,就要没自知之明多了。
“段医,家父乃君子堂堂主,前几日被邪教暗算,还请段医为了武林正道,出手医治家父。”
段子聪满是风流之色的眉眼之间波澜不惊,俊俏的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仿若没看到跪在马前的人,薄唇中冷冷的吐出:“不救。”两个字之后就驱马前行,丝毫不怕跪在马前的人会被马蹄踩死。
不过好在对方也不是愚孝,被段子聪拒绝,看着马儿蹄子踏过来就赶紧闪身躲开。
“段医,你若出手,我君子堂会奉上黄金万两。”
段子聪好似没有听到,挥鞭策马,只留给对方一堆被马蹄扬起的烟尘。
刚甩了一个,不过两三里路,又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段医,我乃幻剑楼副楼主,我们楼主不小心练功走火入魔昏迷不醒,请段医帮忙诊治。”
段子聪淡淡的斜了对方一眼:“你们幻剑楼可有云絮膏?”
云絮膏是一种可以接筋续骨的药,出自他师父之手,他虽也会做,但材料太过难找,所以就懒得做,但这东西却颇为重要,段子聪想收一点以备不时之需。
“是。”
“很好,明日午时,段某将会在枫林镇酒肆客栈落脚,你可使人带你们楼主去酒肆客栈……记住,要带云絮膏。”
对方脸上一喜。
“是,多谢段医。”
这个识趣,得了段子聪的话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顾望舒在段子聪怀中,一路见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来找段子聪求医,心里佩服的不得了。
“原来你那么厉害,别人都叫你医呢。”
段子聪嘴角微扬,琉璃色的桃花眼中闪烁迷人的光,俊俏的脸上那风流倜傥又自信潇洒的风采让人看了忍不住心折:“我说过,这世上,在医术上能及得上我的,屈指可数。”
他话音刚落,便听有猎猎风声传来,然后便是一道冷冽的声音:“好大的口气,段子聪,你若真那么厉害,又为何每次见了本尊就逃呢?”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紫色的身影。
那人并未骑马,背后背着一柄长剑,他似乎全凭着高深的内力和轻功行走在他们身侧,那个男人面容俊美中带着妖气,白色的里袍外罩着朦胧的紫色长纱,随着他的动作,紫纱飘扬,远远望去,潇洒又自在,但他的脸上却又带着邪肆妖异,为他添了几分狂妄不羁。
是他,衣浩渺!
段子聪的脸色微微一变,还没来得及反应,电光火石间,衣浩渺拔剑劈向了他,他连忙抱起顾望舒,飞身而起。下一刻,段子聪反射性的想离开,但想到被他抱在怀里的顾望舒,便冷静了下来。
他躲衣浩渺躲了这么多年,并非是怕衣浩渺,实在是衣浩渺对他有误会,一心想杀他,而他们两人又无论是医术还是武功都旗鼓相当,即使斗个十天十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来。
这么多年的追杀缠斗,段子聪已经有些厌倦了。
他抽出腰间的碧萧,挡住了衣浩渺的长剑:“衣浩渺,你够了没?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明白?你杀不死我,我也打不败你,你来追杀我,除了浪费时间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衣浩渺脸色铁青:“不论如何,本尊都要杀了你为荷溪报仇!”
“衣荷溪的死,与我无关!”段子聪皱着眉:“我没碰过她,跳崖更是她自己选的,与我无关!!!”
说起往事,衣浩渺额上青筋直冒:“段子聪,你一个因欺辱兄嫂被赶出家门的禽兽,要本尊如何信你?!”他手中的长剑又刺了出去。
这两桩往事是段子聪的心病。
段子聪最讨厌别人提起他在段家的事情,和他小师妹的事情。
他当即便真的恼火了。
“住手,衣浩渺,你想杀我,我便给你个机会。”
顾望舒晕晕乎乎的听着兵兵乓乓的打斗声,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这就是电视上的高手过招。
好在衣浩渺没想伤及无辜,段子聪又护着他,他才能安然无恙,而现在,他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打的热火朝天的人突然都停下来对峙起来。
段子聪的话让他有些担心,难道段子聪打算让对方杀他了?
千万不要,他可不想段子聪出事!段子聪出事了,他可怎么办啊?
“给我一个杀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