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面相上看出来的,而且那天他过生日和儿子通了电话,一口一个爸爸的。哎……当时不如录音了,现在扔给一家媒体就是爆炸性新闻!”
俞铭反倒觉得没那么容易,“你就算把录音给他们,他们也未必敢报,说不定最后这段录音还会被送回王总手里。”
“当然不能给咱公司的合作媒体,要给就给死对头!我就不信娱乐圈里没有王中鼎的强敌,没有想暗中整他的!”
俞铭说:“就是几件家具而已,至于闹得那么大么?”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你可以换个别的方式,这么做肯定会彻底伤了他,以后你就别想再这个圈子混了。”
韩东一副混不吝的表情,“我就想彻底伤了他!”
只要狠下心来,两个人的关系就没有转机的可能性了。韩东也就彻底除了这个心病,再也不用费尽心思招他讨厌了。
俞铭看韩东心意已决,只能默默地祝他好运。
其后的两天,韩东试图跟踪过王中鼎的车,但也仅限于知道他家的地址,其余什么都做不了。因为门口的守卫太森严了,别说进去了,就是站在外围的任何一个角度,都别想拍到他家的一角。
后来韩东改变策略,开始在睡觉前不停地心理暗示,以求梦游的时候可以发挥力攻入王中鼎家。这样即便被逮着了,也可以用志不清醒来逃脱罪责。
经过三天的努力,韩东终于顺利地潜入王中鼎的别墅。
王中鼎还没回来,家里只有保姆和孩子。
一旦进入到别墅里,安保就相对宽松多了。没有人查岗,只有几个摄像头清晰地记录着房间里发生的一切。
保姆房间就在孩子房间旁边,韩东潜过去的时候她还没睡,絮絮叨叨地和谁聊着。
“是啊,已经三天了,一直高烧不退,找了好多医生来看也不见好。下午都烧得迷迷瞪瞪的了,结果去医院一照片子,还是什么毛病都没查出来,真愁人啊。”
“你说王总?王总马上就回来了,他忙,我一直没敢给他打电话。”
“嗯嗯,我知道了。”
韩东心里一紧,王中鼎要回来了?那我得抓紧时间行动了……
可孩子还在高烧中,这个时候偷拍人家有点儿不道德吧?
算了,先拍完再说……
韩东迅速潜入孩子的房间,悄无声息地踱步到小床前。刚要掏出照相机,就听到孩子呢喃了一声。
“爸爸……爸爸……”
韩东憎恨自己的优柔寡断,他叫的又不是你,你丫难受什么?再说了,谁家孩子不发个烧感个冒的?瞎矫情什么?
想到这,韩东又把手伸进衣兜。
结果相机还没掏出来,孩子又开始说胡话了。
“热……吃冰棍……热……来一根……”
韩东脑子一热,手就从衣兜伸出来摸上孩子的脉搏,结果发现不是正常的发烧,而是阳气爆脱导致的虚热。
迟疑片刻后,韩东狠狠抽了自己一下,你绝逼会死在多管闲事上!
韩东将孩子侧躺的身子板正,顺便看了看长相,说不上来丑,但也绝对不能算好看,总之和预想中的可爱无敌相差甚远。至于王中鼎怎么就心甘情愿地将他收养,还待他如亲儿,韩东就不清楚了。
韩东找准穴位,从孩子的头顶开始往下按摩,手劲很大,但孩子没有哭闹也没有醒过来,反而比刚才睡得更踏实了。
过了一段时间,孩子再也不乱动了,呼吸也通畅了,韩东才停下来。
擦擦额头的汗,再次抓过孩子的小手,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大手指扒拉着小手指,来来回回数了两遍都是六个。
那一瞬间,韩东突然醒了。
这是他第一次在梦游中醒过来,睁开眼睛,一个如充气城堡似的房间在韩东面前赫然亮起。韩东不知想到了什么,顷刻间泪流满面。
保姆又和别人念叨起王中鼎当初收养孩子的事情。
“王总本来是代表公司参加慈善活动,到福利院探望孩子,没想过要自己收养。可那天婴儿房里所有孩子都睡着,就西西一个人醒着。王总摸了摸他的小手,他就攥着王总的一根手指头不放,只要一掰开就会哭,王总当时二话没说就把他抱回来了。”
听到这些,韩东哭得更狠了,好像一下回到了叶成林走的那天晚上,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瞬间释放出来,如滔滔洪水般汹涌不止。
别墅内又恢复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王中鼎带着医生匆匆赶回来,结果发现孩子的烧已经退了。
保姆又惊又喜,“刚才我给他量体温的时候还三十八度九呢,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竟然就退烧了?”
“我说过这个药见效慢的,不过只要烧退了就好。”医生说。
王中鼎用手抚了下孩子的脸颊,发现不仅烧退了,气色也比之前好了很多。自打从海南接过来,孩子就一直“水土不服”,反复发高烧,无论怎么治疗都去不了病根,希望这一次真的可以结束折磨。
……
天还没亮,俞铭就被隔壁的一段“深情弹唱”吵醒了。
“我跪着向天祈祷,给我勇气面对一切好不好?我却懦弱地让你转身走掉,错过你一切已不再重要!放手去爱不要逃,爱不是想要得到就能得到,谁赢谁输已经不再重要,能痛痛快快一场就好……”
俞铭去门口看了一眼,禁不住被眼前的场景震到了。
韩东腰上挎着一把不知从哪寻么来的破吉他,光脚赤膊披头散发,眼珠赤红声音嘶哑,身体跟着节奏疯狂摇摆,一边唱一边激情恸哭,看得俞铭直想往他脚边的盆里扔两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