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摸到枕头下,里面是一组早早放在下头的薄如蝉翼的刀,双指捻住。01bz.cc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带武器,电视里看到的类似枪炮的热武器邵衍还是很忌惮的,碰上之后功夫再高的人都未必能全身而退。邵衍保持着沉睡的姿势,听声辩位,只等待对方动手时露出破绽,好让他一击毙命。
怪的是这人似乎一点没有要隐藏自己行踪的意思,脚步又沉又重,呼吸也急促的很。这人进屋后反手关上了门,大步就朝邵衍床边走来。
对方的手摸到自己小腿的一刹那邵衍倏地弹起身,指间的薄刃在夜色下闪过一道森冷的寒芒,夹带着杀气朝来人脖颈抹去!
卧槽!
严岱川!!!
邵衍瞪大眼睛立刻收住,刀片在距离严岱川脖子还有差不多两厘米的距离硬生生停下了,刀锋的刀气劈到严岱川的皮肤,一阵疼。
大眼瞪小眼片刻,严岱川眼中还有未曾褪去的怒气,更多的是茫然。
邵衍翻身坐起打开台灯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找死啊!!!”
严岱川捂着脑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夹在另一只手上的刀刃,迟钝地站起身来:“……你这是……”
邵衍有种被欺骗了感情的愤怒,踢掉鞋子掀开枕头把柳叶一样细薄的弯刀小心翼翼地插回了刀组的余位当中。严岱川瞟到他放在枕头底下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寒光闪闪的暗器,震惊地对比了一下自己每天睡前上好膛同样放在枕头底下的枪,摸了下自己还有些疼的靠近脖子的下颌,手指触到了一点温热的液体。
刚才刀片划到脖子了吗?好像没有吧……
严岱川盯着自己沾到血的手指,眨了眨眼睛。
邵衍的睡意被这样一吓顿时半点不剩,起身预备换睡衣。冷不丁看到严岱川脖子上有血,吓得腿都软了,立刻扑上去查看,嘴上大骂:“你经病啊?进屋不敲门不开灯偷偷摸摸来抓我的腿,死了都活该!”
伤口不大,大概是被刀气误伤到的,只割破了表皮一点点。确定没出大问题之后邵衍才放下心来,盯着严岱川手指上的血看了一会儿,又和对方对视,啧了一身,起床脱裤子:“弱鸡。”
严岱川还有些状况外,他是被邵衍的电话气到了,连公事都不谈直接坐夜机回来。从b市机场到市家里的时候心中一直都充满了兴师问罪的底气,他要来问问邵衍电话里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娶老婆年纪大一点也能接受喊洛金玲出来喝酒认识……把他当什么了!
邵衍还锁门,这可是严岱川的房子,他没钥匙才有鬼了。
进屋时看到趴在床上睡的天昏地暗的年轻人时他原本想直接弄醒他说话的,窗帘没拉,窗外亮堂的月光照在邵衍的背上,盯着邵衍细长的腿和挺翘的屁股严岱川心中想做的立刻又变得不一样了。
后面的一番变故让见多识广的他也没法立刻恢复镇定,邵衍划刀片那一瞬间如有实质的杀气他是不会认错的。
严岱川脑袋里有点喧嚣,总觉得刚才邵衍如果反应慢上一点自己脑袋就该落到地上了。严岱川是知道邵衍武力值强的,但万也没想到他能那么肆无忌惮毫无心理负担地下手杀人啊!
邵衍脱掉牛仔裤,腿还是软的,坐在床边转头看了严岱川一眼,见对方还在盯着自己,便盘腿坐在了床上:“这都几点钟了,你来市干什么?”
严岱川迟疑了片刻,才迟钝地回答:“是因为电话……”
“电话?”
严岱川却没立刻接着说下去,而是转到他身边坐下:“枕头下面为什么放刀?那么警惕,最近得罪人了?”
邵衍盯着他脖子上刺眼的伤口,嚣张的气焰不知道为何减弱了许多,低声道:“没有,习惯而已。”
习惯?
邵家有什么复杂的背景,值得邵衍去习惯这种事情吗?严岱川万分不解。
他脑子里一时间乱糟糟的想到一堆可能。邵衍擦完他脖子,声音发沉开口:“有什么问题赶紧说,要不就回你自己的房间去,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严岱川抓住他的手,心中沉淀了一下,把脑子里各种嘈杂的声音压下去之后才找到了主题,盯着邵衍的眼睛问他:“你说你不介意洛金玲那种年纪比你大的女人,结婚成家……是认真的?”
为这个问题千里迢迢跑回来?邵衍不解地跟严岱川对视:“她比我大很重要吗?”
“重点是你结婚成家!!”严岱川盯着邵衍眼中的茫然都快被气笑了。
怎么会有人纠结这个问题,邵衍还觉得怪呢:“结婚成家怎么会是假的,难不成你不打算成家么?”
严岱川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刚才差点被弄死的后怕也一下不见了,满心都是啼笑皆非:“咱们俩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邵衍觉得他这个火气来的没头没脑的,但烧的异常旺盛,也不敢轻忽,只能小心翼翼试探着挽住他的脖子凑近:“小川哥?”
严岱川把他从身上撕了下来,直接按在了床上:“别想糊弄过去。”
邵衍一台手就能把他掀翻,但看到严岱川涨红的脸色和脖子上的伤口,一下子还真不忍心这样干。
严岱川压在邵衍身上,又是生气又是挫败地拨开他前额的头发,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忽然道,“我还真没有。”
“什么?”
“没想过结婚成家。”
“……”邵衍感觉自己世界观某一个边角在让他猝不及防的瞬间崩塌了,“你不成家……难不成跟我两个人过日子?”
严岱川比他还要诧异,“难道不行吗?”
两个男人……也可以和正常夫妻那样过日子?
邵衍曾见过举案齐眉绝不纳妾的夫妇,却从未听闻过这个世界上有不成家两个人过生活的契兄弟。他盯着上方严岱川落下来的专注而认真的目光,心一下子跳了起来,胸口也莫名鼓荡起一股来源不明的激动。
严岱川拨开他的头发,手覆在他的额头上,邵衍的眼睛倒映着一旁床头柜上台灯亮晶晶的光芒,等他察觉过来的时候,嘴唇已经吻了上去。
邵衍闭着眼睛,薄薄的眼皮接触到嘴唇,严岱川能感受到他经正在紧张地跳动,浓密的睫毛扫在嘴唇上,微微发着痒。
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不想,邵衍便这样保持着被按住的姿势一动不动。
“你年纪还小,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严岱川的满腔怒火被刚才的一番变故已经消磨地差不多了,想到身下这个人只不过二十出头,人生还那么长,一时间也觉得自己所期待的理所当然的未来十分渺茫。刚开始他也未必这样认真,甚至设想过两人结束这段关系后未来要如何和邵衍相处,但对方若即若离的姿态让他越来越患得患失。
他喃喃地说着话,也不知道是说给邵衍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两个男人一起过日子……很不可能吗?想要法律承认,可以去国外领结婚证;想要摆酒席,随时都可以;真的想生孩子,不介意的可以去福利院保养,再不济也有试管婴儿……亲人那边,父母总可以慢慢解决的,大家的包容程度也大了很多……”
邵衍呼吸发紧,顺着对方的言语设想到那样的未来,这和他所熟悉的世界那么不同!男人和男人也能拿婚契,摆喜酒,养孩子……甚至得到家人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