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义呆愣了一下,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连忙将面前的酒水一口饮下去,喝的有些急了,呛到了,脸颊染上了几抹绯红。
荣玉书凉凉的说道:“味道不错吧,尝着这黄酒的味道,起码是三年以上的陈酿。”
陈学义的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这酒,只有两年的时间。”
荣玉书:.....这是在拆他的台吗?有些怀疑看了看他,这小子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没想到挺有眼光的啊。
看着他咳嗽的有些难受,荣玉书递过去了一个手帕,陈学义连忙接住,捂住口鼻,喝了一杯桌子上的清茶,终于将咳嗽止住了,满怀歉意的说道:“这手帕。。。”
荣玉书一挑眉,道:“不用了,放在你那里吧。”说着又倒酒,自饮自酌了起来,道:“看陈兄的样子,似乎对这酒颇有研究啊。”
陈学义的样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总归比上之前的时候更加的亲和了一些,道:“不算是有研究,只不过家父做的是酒类的生意,所以对此有些研究。”
荣玉书恍然大悟,陈学义笑了笑,道:“这家酒楼,其实是自家的产业。”
冯晨和董成义连忙的拱手,陈书明一向为人豪迈,平时聚会,东西都不用其他人操心,几人过来白吃都没有问题,如今算是见了主人,模样上自然是要表达一下感谢的。
荣玉书有些不敢相信,怀疑的说道:“不会吧,之前的时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洛阳城中有这样的好酒呢?”雪娘对好酒最是喜爱,这洛阳的好酒,若是真的有的话,怕是早就搬到店子里面了,怎么可能还有遗漏呢?
陈学义微微一笑,道:“这家酒楼虽然是自家的产业,正式接管的却是在两个月以前,酒楼之前的主人因为不善经营,所以将酒楼转给了我父亲。“
我就说嘛,荣玉书说服了自己,有些好的问道:”听着陈兄的口音,不像是洛阳的人?祖籍何处呢。“
陈学义淡淡的笑了笑,霎时间便如同春暖花开一般,道:“祖籍在山西,家在太原。”
说道太原,那可是一个大都市,虽然比不上洛阳长安出名,但是在这里,也是大而繁华的城市,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最重要的是那边土地肥沃,也是众多士族势力的最聚集的地方。
荣玉书有些好的说道:“说到太原的话,太原王氏的势力可谓算得上一霸,那些所谓的士族势力,真的有传说那么的吗?”
别人家的八卦都喜欢听,而且,五姓七望在他们这些的平民之中,一直都和传说中的圣上一般,不可寻,好不容易有一个本地人,听他们讲述一下这些势力庞大的士族,怎么可能不好呢?
陈学义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些,荣玉书直觉觉得可能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刚想叫小二来填酒,顺便想扯一个话题将此盖过,却没有想到陈学义突然的开口说道:“ 呵,说是的话也差不多吧,便说是用度,不可谓不奢华,秋日时,专门的围山千里,山西境内有一座灵山,其中的白狐闻名,每到秋日时,就开始围剿白狐,若是血色沾染上皮毛,就算是再光华的皮毛也算是废了,须得重新捕捉,你知道王家若是要做一件裘衣的话,需要多少的毛皮吗?”
小二上来,殷勤的对着在座的书生说道:“几位要加酒吗?”
荣玉书忙不慌的点了点头,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悲天悯人了起来,这还得怪他起得头,旁边的董成义倒是很好,连忙问道:“多少皮毛?”
陈学义没回答问题,但是挥手找过了小二,在耳边附耳几句,小二连忙的点头退下了,陈学义才继续的说道:“须得要十只以上的成年狐狸才好。”
荣玉书微微挑眉,这个数字对于古代的那些大家族些可谓是不值一提,几百年的积累下来,黄金银两可谓只是一个数字而已,注重的只是享受而已。
陈学义继续的说道:“这只是一件裘衣而已,太原王家,正房偏房,加在一起的人数,几乎有上百人的数目,有些直系亲属还不止一件的裘衣,换算下来,灵山的狐狸真是可怜啊。”陈学义说到这里的时候,叹了一口气,情之中颇为感慨。
董成义叹了一口气,道:“士族果然是财力浓厚啊!”
小二上来了,抱着一坛子的酒,酒坛是新的,似乎是新导出来的酒,放在桌子上,陈学义的脸色好看了一些,给荣玉书倒酒说道:“我看荣兄似乎与酒有缘,不如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酒可好?”说着的时候,笑意绵绵,如春风拂过,让人突生好感。
荣玉书微微一笑,算是道谢了,接着顺着他们的话题说道:“士族的势力本身就大,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本身就实力雄厚,我们说说就好了。”
陈学义看了荣玉书一眼,感叹道:“荣兄果然是聪慧啊,若是在太原境内,你若是说了一句王氏的坏话,没过几天怕是就要流落街头,声名狼藉了。”
董成义吓了一跳,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有那么严重吗?”
荣玉书品了一口杯中的酒水,却发现有些辣口,却带着绵甜,最重要的是有些粘稠,荣玉书有些怪,一般来说,有这种有些粘稠的口感年份都有些不低,而且口中一转明显的可以感觉出来口中的回味无穷,不像是普通的酒,下肚就忘了。
直觉这酒有些贵重,脸上的色有些莫名的看着陈学义,却发现的是后者脸上带着也是了然的笑容,道:“看来荣兄应该是喝出来了,这是十五年的陈酿,也是这酒楼中最拿得出手的酒了。”
荣玉书有些惊讶,道:“这酒,是山西的汾酒?”
汾酒的历史不可谓不悠久,便是说这汾酒,汾酒作为宫廷御酒受到北齐武成帝的极力推崇,被载入二十四史,使汾酒一举成名,可谓是有迹可循的最早的宫廷御酒了。
这古代的酒,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作用,少了现代的玻璃瓶子的包装,装在这普通的坛子中,温着,喝在口中,也仿佛穿越到了古代一般。
荣玉书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在的时候,可不是所谓的大唐盛世吗?
陈学义笑了笑,却绝口不提王家的事情了,反而和众人讨论着来年的秋闱和着洛阳附近的著名景点。
陈书明的声音从中间传来,声音洪亮,周遭的声音一下子就降下来了,书生们都认真的听着他的说话。
“腊月时分,天寒地冻的,难为大家还专程跑到这里来参加赏雪宴,书明在这里谢过大家了。”陈书明的笑声爽朗,若是说是书生,倒不如说是圆滑的商人,但是却比大唐的商人少了一份世故,多了一份正直。
荣玉书举起了杯子,尽量的将自己的身影淹没在众人之中,这种发言之后,一般来说,就是要斗才之类的重头戏了。
果不其然,众人稍稍的喧哗了一下,便被陈书明说道:“既然是赏雪宴,外面虽然是寒冬腊月,但是也不乏腊梅怒放,松柏御寒的景色存在,众人不如以这冬日的景色作为题材,每人吟诗一首可好?”
最讨厌的就是吟诗作赋了,最讨厌的就是这些事情了,荣玉书默默的吐槽,欺负自己现代人是吗?
不过倒是很快的轮到了荣玉书,被逼无奈,站起来说道:
“霜刀散尽下清淮,
猛虎声中月下移。
深覆尚遥交映雪,
欲开蕊佩照琼枝。 ”
董成义哇了一声,看这模样,有种不觉明历的感觉。
荣玉书默默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周围传来了一阵阵的鼓掌声,陈书明笑了笑,爽朗的笑声传来,道:“文玉兄的文采还是这么好,只不过似乎诗中透露出了些许霸气,整个人也是半年未见,一身多了几分傲然正气啊。”
荣玉书好想哭,但是脸上还是笑着说道:“见笑见笑了。”说着便坐下去了,和着周围的人喝着酒。
哼,每次这些人作诗的题材都没有什么变化,不是花就是风,总归离不开风花雪月,春夏秋冬,还有各个节日,他虽然不会作诗,但是也是早早的写好了,这种时候压根不用想好吗?直接把之前经过反复修改的稿子背下来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