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接受林楚西裸体冲击的孟启东脸刷一下涨红,结结巴巴道:“你干……干嘛这么突然,赶……赶紧变回去!”
林楚西鄙视地瞥一眼孟启东,晃着一双白花花的长腿从孟启东眼前走过:“你脸红个什么劲,我和你都是雄性,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有什么不能看。”
孟启东简直要被林楚西打败了,好歹他也是个双插头,美男光着身子在面前晃严重考验他的克制能力。不过他是绝对不敢对林楚西有什么非分之想的,除非他想被那条人鱼一口咬断脖子。
他想了想,终于挤出个理由来:“你要是想上陆地可不能这么光着身子乱跑,陆地上可没人这么开放。”
林楚西在暗处忍不住笑了下,回过头去看孟启东时却露出很不满地表情:“那你倒是给我找像你穿的那种东西啊。”
孟启东顿时哑言。他低下头瞧瞧自己身上,蔽体的衣物只剩下一条破破烂烂的长裤。他自己都衣不蔽体的,完全不用有帮林楚西找衣服穿的念想。
林楚西到底没那么坏心眼,调戏完了孟启东之后很果断地换回了鱼尾。他仰面躺在海滩上,鱼尾一甩一甩地接受海浪地冲击。
孟启东看到他这番动作,洗完手擦完嘴后也走到林楚西身边跟着一起躺在了这海水中。孟启东被阳光刺得眼睛疼,忍不住抬臂遮挡住眼帘。海潮冲来又退去让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被冲进海里。
“孟启东,是不是你们人类都长得和你一样。不过这样一来你们就惨了,都这么笨得要死,做什么都做不好。”
“怎么可能,而且我有那么糟糕吗。”
“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很糟糕吗,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人类!”
“好吧,嗯,我很糟糕。但有很多人都要比我优秀得多,优秀太多,我怎么都比不上的。”
“要是你们人类都和你一样笨该多好,这么聪明的话我不是一上陆地就会被发现吗。我讨厌海边那些贪得无厌的渔民,他们都是该咬死的坏人。要是发现了我一定会用鱼叉把我叉死。”
“你一个人大概可以撂倒他们几十个人了。”林楚西哭笑不得地说,随后又想到一些专门为捕捉大型凶猛海洋生物研发的武器,脸色便没有刚才那般放松了。林楚西再厉害也是厉害不过麻醉针的。
“不用担心,有我嘛,我会保护你的。”
“真的?就你?”林楚西旋即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色,孟启东感觉自己受到了严重伤害。
“我在陆地上也是蛮厉害的好不好,嗯,虽然是因为我家里的原因……但是,只要你不让别人发现你是人鱼,养你一个人很绰绰有余。”
有斑斓光华于林楚西眼眸深处一闪而过,他装作勉为其难的偏过头去看孟启东,说:“那你要保证你也不会告诉别人我的身份,还有你说要养我,可不能耍赖!”
“是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孟启东无奈举手发誓。
林楚西笑眯眯捉过孟启东的左手,在他手心画了个孟启东无法看见的图案,只有林楚西能看到自他手指划过的地方闪烁着墨绿色光华。
“契约成立!”在林楚西吐出这句话后,那闪闪的墨绿色图案很快没入孟启东的手掌心,再也看不见。
“是什么东西?”孟启东抽出自己左手左右晃晃,完全没有异样。林楚西刚才确实对着他的手心说了句什么,但他并没有听懂。也许是人鱼族的语言?
“秘密,不能告诉你。但是如果你胆敢骗我,你就惨了。”
“我怎么敢骗您,女王大人,天地良心,我是您一辈子的烤鱼小弟!”
“啊!”林楚西忽然惊叫一声,刚刚宣誓完忠诚的孟启东吓一跳,忙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孟启东,你的环岛跑圈健身时间到了,赶紧起来,懒惰的人类!”
孟启东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不情不愿地站起身。
“今天不跑成吗,看在我没把鱼烤糊的份上。”
“想得美。”林楚西翻脸跟翻书一样快,抬尾抽一下孟启东的小腿肚催他快跑。小奴隶孟启东无奈,只能在一旁悠哉悠哉游于水中跟在他身边的严厉地主监督下认命开跑。
这一天北太平洋小孤岛上的阳光异常灿烂,奔跑在孤岛沙滩上小纨绔的影子也异常惨兮兮。
这个世界里,总有太多的机缘巧合。就好比林楚西注定要回到娱乐圈那个到处都是腥风血雨的地方;就好比孟启东遇到林楚西,注定不会成为恋人的两个人自有和谐的相处方式;就好比,那些林楚西本以为不可能出现的人将会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再度降临他的人生。
、第七章上岸
引起日本方面高度关注的吉美子公主号沉船事件在过去半个月后终于传来一个堪称迹的好消息,落海长达十五天的吉美子公主号一位乘客成功被搜救队员发现并得到救助。
据当时参与搜救的工作人员说,发现该名生还者时他乘坐一条制作粗糙的木船,生命体征良好,看起来很健康。并且木船上还有一位并不是遇难乘客的年轻男人陪在身边。获救乘客表明他此番大难不死是因为被海浪冲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并且被岛上热情善良的原著居民救下,帮助他制作了远洋的船只,这才能够抵达搜救区域。他身边的年轻男子就是当初在小岛沙滩上将他救起的人,是他最大的救命恩人。他一辈子感谢他。
该文字报道一经刊出立即引起各方震动。海难十五天还能生还的人细数百年来这还是头一位,更不用说在科技还未发展至今天这般地步的古早年代。
一时间不仅仅是无关民众跟着兴奋不已,众多媒体简直和打了鸡血没什么两样。多少记者试图对这个并未透露出身份的迹小子进行深入采访,没想到还未等他们接触到当事人,日本搜救队官方就已经做出了宣告,表示尊重生还者本人不接受任何公开性媒体会面和访谈的意愿,搜救方不会主动向第三方泄露该名乘客的身份信息。
盼着以此事件出个吸人眼球的头版或专访的媒体们纷纷大失所望。个别不死心的想要私下调查,却惊讶发现到处碰壁。这才想起来,遇难的吉美子公主号可不是一条普通的游轮,而生还者自然也不可能是随随便便就能查出身份信息来的人物。就算记者们再不甘心也毫无办法,有些事上升到一定层面,就算写好稿子交上去也是不会被刊发的。
迹小子——孟启东,此时正坐在他老爹的私人飞机上,被他老妈扯着胳膊哭了快有二十分钟。孟启东的母亲是典型的商政女强人,生完孩子第四天就能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在公司股东大会上和别人拍案辩论。从出生到现在,孟启东从没见过她哭,这一下居然让他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想找林楚西,却见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出地遥望窗外风景,不知是看云彩还是与他相距数千米的地表。
此时林楚西早已摘下花环,脱掉那一身古怪的树叶裙,换上了黑色的长裤、白色衬衫。一头墨绿色长发简单用黑色发绳扎起,露出曲线动人的颈脖。林楚西身材比例绝佳,简单的白衣黑裤穿在身,干净清爽地就像一阵和风。
他出地望着触手可及的云彩,想着他无聊时总是躺在浅海中,仰望着被水波扭曲的云朵和蓝天。南太平洋的天气时好时坏,但天光大亮时,有最迷人的蓝天。
五年,他在海中生活多年,没想从他坠海那一天算起,人类世界的时间齿轮只不过走了短短的五年路程。
从东京飞回洛杉矶,跨越数个时区,花费整整十个小时的时间,抵达目的地时洛杉矶夜色正浓。
当林楚西顶着狂风走下私人飞机的接地台阶,踩在孟启东家族建于洛杉矶市中心的集团大厦顶楼地板上时,没人能想象他究竟花费多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掉眼泪的冲动。
暌违三十年,他的故乡啊。
三十年前他从这个世界堕入深海,从此再没走上属于人类的土地。他在海洋中生活了三十年,这三十年里,从对这块土地疯狂想念到麻木般的安于现状,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已对这里释怀。可踏足于此时,那种刻骨的怀念如此疯狂袭来,他措手不及。
他回来了,他林楚西,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