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就是那位第四代掌门俆赣榆,也就是肖九前世的父亲。俆赣榆原本是生活在金国治下的,一个普通的汉人读书人。他为什么生活在金国而不是南宋,这就得问俆赣榆的先祖了,况且,那个时候金国里边生存的汉人比金人还要多,这算是历史遗留问题。
蒙元入关,一路烧杀劫掠。周伯原本是俆赣榆家中的家丁,来了祸事之后并没独自离开,而是和掌门夫妻一起逃亡。
虽然周伯没明确的说,但是不用想也知道,一个战祸之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书生带着他怀孕的妻子,如果是只有他们夫妇二人,那这逃亡路上绝对是十死无生。
即使如此,肖九前世的母亲还是在逃亡的路上难产而死,紧接着周伯也为了保护肖九父子死在了蒙古人的铁蹄之下。
“周伯,你……”
“嗯,我当时就死了,至于我到底为什么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那就要稍后再说了。”周伯点了点头,笑了,“不过,也是幸运,我死后化为了怨鬼,还能继续跟在你们身边。”
“不,我的意思是……您和我前世的那个爹……”
周伯刚才还很严肃的脸顿时老脸一红,继而又有些焦急:“我并未想瞒你,只是不知该如何说。而且夫人离去之前,我和公子并未有逾礼之处。”
“周伯,我知道,我知道。这个……虽然说得有点晚,但我还是祝福你们俩。”肖九安慰着周伯。对于活下来的人来说,继续活才是更重要的。在新的人生里是否又动了心动了情,那是无可抗力。只是肖九有些意外,原来俆赣榆传说中的那个鬼夫人,不是他前世的母亲,而是周伯啊……
——至于梅新燕和艾梓威,情况和周伯完全不同,那是有杀身之仇在。
周伯脸上的红看来是退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他是急的,还是窘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直到星期二刷碗回来,递过来一杯茶水,他接过茶灌了两口,才舒出一口气。肖九看着自己眼前的茶尴尬的看了星期二一眼,以示感谢。
“一开始确实还是很好的……”周伯摇头,“但是,是我的大意,没发现你爹的不正常。”
这事要说是他们终于跑到南宋,又碰到了三棵柳树门的上任掌门,被收入门墙后的事情。看起来都挺好,但实际上却暗藏凶险。
俆赣榆要报仇,这无可厚非,但是,以官府的力量,守住基业都是困难,想要收复失地那是办不到了。俆赣榆明白,想报仇就得靠他自己,他比常人好运气的是在逃亡中拥有了常人没有的能力。他收了包括周伯在内的五个厉鬼,去杀戮甚至说是狩猎对岸的蒙古人,从一开始的偷偷摸摸小心谨慎,到后来的有恃无恐有错杀无放过。
即使如此,他还是觉得这样杀戮太慢了,毕竟只有他一个人带着五个鬼。
结果,他把主意打到了当时还不到两岁的肖九身上。
方法说来简单,就两个字——人祭。
南宋那时候早就没有了活人祭祀的习俗,就是当时的圈里,活人祭祀也是大忌,邪道的都没几个敢这么干的,而且他做的方式也很隐蔽,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都没有人发觉……
俆赣榆说想让儿子过普通人的生活,要把上辈子的肖九交给一户家境不错的农家。那时候一直是周伯照顾的肖九,虽然不舍,但也觉得俆赣榆说的不错,就把孩子交出去了,同时答应了徐赣榆绝对不会偷偷去找孩子,他以为这是徐赣榆为了让孩子彻底远离他们这个世界。
时光飞逝十几年,一次去北边的时候他们碰到了那边的圈里人,徐赣榆虽然胜了,但他自己受了伤,周伯也伤了元气。回来之后徐赣榆闭关,周伯倒是比徐赣榆提早恢复了。恢复之后,因为无事可做,正好看见了徐赣榆的另外一个役鬼偷偷离开,他一时好,就跟了过去。
结果发现了已经快要十八岁的肖九,当然,是上辈子的。周伯才知道,肖九被锁在一个一个小院里,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和他说话,他也不会说话,甚至连叫都不会叫,只会渴了饿了从门缝里拿东西吃喝,其余的时候只是小动物一样蜷缩铺着破布烂草的墙角里发呆。
人已经完全养废了,但是他的能力却精纯到诡异,比徐赣榆都要强。那个役鬼过来,就是来取肖九的血的。
090前世下
肖九知道了,他上辈子比一头永远都在拉磨的驴还要倒霉。
驴毕竟生来就是头驴,如果是人养大的,那拉磨就是它的本职了。但人是人,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是由野兽养大了人,故意的把一个人养得和畜生一样,这就是可悲了,尤其还是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