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赵越拍拍他的肩膀,“还有我在。”
“……”若是没你在,估计义父的火气还能小一些。温大人开始四处看,打算先躲到柜子中,当初自己为何要念书,就该跟着人异事去学土遁!
家丁又道:“是个年轻的少爷,看着很是玉树临风。”还有半句话没说,与大当家比起来也不逊色。
“年轻的少爷?”赵越闻言不解——江湖中只说孔雀门周老前辈武功高强义薄云天,似乎没提到他还驻颜有术啊。
“年轻的……少爷?”温柳年也怔了怔,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
“不然,我替你去看看?”见他眼更加飘忽,赵越问。
“倒是不用。”温柳年定了定,“我去看看。”
赵越道:“我也去。”
温柳年犹豫了一下,点头:“嗯。”
越往前厅走,心中模模糊糊的预感便越明显,以至于脚下速度也就越来越慢。赵越陪在他身边,虽说嘴里不说,心里却也存了疑惑,不是义父,姓周,又能让书呆子如此心不安,到底是谁?
“子初。”耳边传来一声带笑问候,白衣男子眼底似有墨汁晕染,黑到一眼望不到底。
温柳年站在门口,一瞬间有些恍惚。
赵越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抬头看向不速之客。情不自觉便带了几分杀气,连他自己也未察觉。
“别来无恙。”对方却看也未看他一眼。
“很好。”温柳年道。
“那便好。”对方笑笑,“在外头这么多年,我最怕便是你过得不好。”
屋内气氛瞬间有些凝固,温柳年脑子也有些乱。
赵越道,“阁下是谁?”
对方懒懒反问:“你又是谁?”
“是我要成亲的人。”温柳年替他回答,而后不等两人诧异,便牵住了赵越的手,“介绍一下,这位是孔雀门三少爷,周慕白。”
“少主失敬。”抓着自己的手心有些沁出冷汗,赵越反手握牢,眼底情愈发看不明晰。
周慕白脸上划过一丝异样,旋即便恢复正常,笑道:“可惜我未带贺礼前来。”
“那便赶紧去准备。”温柳年道,“还来得及。”
在一起这么久,赵越从未见他如此明显地对一个人表现出抗拒——就算是生气,书呆子也总是笑眯眯蔫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几乎要将逐客令三个字写在脸上。
但就算是这般态度,赵越觉得自己似乎也有些……没来由的吃醋,不管好也罢坏也罢,起码书呆子对面前这个周慕白,和对其余人都不一样。
“三少爷找我有事吗?”温柳年问。
“无事便不能来了?”周慕白失笑。
温柳年道:“我很忙。”
看着面前对自己一脸敌意之人,周慕白仰头喝下杯中茶水,站起来往外走,“路过苍茫城,便过来看看你。我就住在城中福润客栈,若是有事,随时来找我。”
“若不是恰好路过,你便不会来,是不是?”温柳年在他身后问。
周慕白脚步顿了顿:“是。”
温柳年咬牙:“三少爷好走不送。”
周慕白大步出了门,一直上扬的嘴角缓缓平复,眼底也有一丝酸苦。
千里迢迢从东海赶到苍茫城,沿途几乎不眠不休,连在林中露宿一夜也算奢侈,若这也叫顺路,那世上只怕没什么叫不顺路。
只是好不容易赶来了,却只来得及送份贺礼。
要成亲了啊……
院中安静到鸦雀无声,赵越轻轻捏起他的下巴。
温柳年眼底有些茫然,却没有要哭的迹象。
幸好……赵越将他抱到怀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柳年闷闷道:“头晕。”
赵越将他打横抱起,大步回了卧房。
让厨房煮了刚买的馄饨,喂着吃了三五个,温柳年终于开口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嗯。”赵越继续将勺子里的馄饨吹凉,小心喂进他嘴里。
“我小时候嘴里不饶人。”温柳年嚼嚼馄饨咽下去,“还挺好吃。”
“你现在嘴里也没见饶过谁。”赵越用手指擦擦他嘴角的汤汁,“自然好吃,出钱让老板加了双份猪肉。”
温柳年笑眯眯,又往他身边蹭了蹭,情绪已经恢复不少:“他功夫好,经常替我打架。”
赵越自己吃掉一个馄饨。
温柳年张着嘴僵掉。
这就不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