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筠见他又要开屏,只好无奈扶额,水坑和韩渊两个小的则很会体察上意,连忙一起捧起臭脚,纷纷鼓掌惊叹。01bz.cc
唯有程潜不给掌门人面子,扫了一眼后毫不客气地点评道:“哦,原来是这招,怪不得一直攻不攻守不守的,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鸡肋能干什么用,闹了半天是打完以后放花用的!”
“废话恁多,”严争鸣还沉浸在方才的体悟中,语气都比平时温柔不少,一指程潜道,“给我把头发梳上。”
李筠一抓水坑的背心,将她从墙头上带了下来,对她说道:“今天落日之前,你要是能诵完十遍清静经,我就将本门剑法的起手式演给你看。”
水坑听了激动得不行,起手式也是剑法啊!连忙撒丫子一路小跑,去拿她的诵经小册子。
她那几个师兄却都知道所谓“起手式”是个什么鬼东西,个个忍笑忍得不行,不知道小师妹知道她期待了许久的起手式就是一段“活到赛仙”以后,会不会给气哭了。
韩渊坐在院门口开始做他每日三十根木条功课,李筠拿起一卷书写写画画,程潜在揪……不,在梳掌门师兄的头发,掌门师兄本人则正在为自己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被这毛手毛脚的小子拽麻了。
夕阳余晖垂在青龙岛迭起的山峦中,严争鸣半眯起眼睛,心里想道:“如果以后在扶摇山上每天也能这样热热闹闹的,日复一日的长生也确实是‘赛过活仙了’。”
严争鸣忽然无法自抑地思念起了扶摇山,按他的想法,并不希望门派有多么的显赫,像青龙岛这样每日车水马龙就完全没有必要,只要顺顺当当地将列祖列宗的心血都传承下去,出去不受人欺负就是了。
到时候师弟们会长大,也或许会纷纷收徒,他可以将师父的不知堂改成专门给徒弟们受戒受罚的祠堂,哪个徒弟调皮捣蛋了,就派那最不通情理的铜钱去收拾他们。
严争鸣想到了,便开口说了出来:“等以后回扶摇山,咱们也收徒弟了,也可以每年举行一次门派大比,到时候谁的徒弟输了,谁就带着徒弟们一起去刷碗……嘶,铜钱!你是想把我揪秃了吗?”
程潜正叼着木梳,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早该秃了。”
韩渊用刻刀戳了戳走刻废了的符咒,轻快地问道:“小师兄,明天第一场就有你,你感觉怎么样,多久能赢?”
程潜还没来得及答话,严争鸣就诧异道:“什么,明天第一场?铜钱你怎么不早说?一会去我那挑把趁手的剑,大比不比平时,无论如何也不能拿着一把木剑直接上去,听到没有?”
程潜应了一声,手里还攥着一把头发,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想的,需要我赢到底么?”
严争鸣一侧长眉高高挑起,感觉自己这师弟越发是狂得没了边,此言一出,简直是天下千百能人,他老人家都全然不放在眼里了,便忍不住拿话戳了他一下,道:“难道我说一声,你就能横扫讲经堂,脚踩青龙山了?”
程潜微笑道:“也不一定能赢,不过你要是觉得需要,我肯定会竭尽所能的。”
程潜很少说“竭尽所能”这样的话,他说出这四个字比别人的分量要重得多,因为他绝不会敷衍,说一声“竭尽所能”,他就真能拼到最后一口气。
严争鸣心里一时形容不出是什么滋味,暗暗叹了口气,感觉怎么疼他都是不嫌多的,连程潜一把扯断了他四五根头发也都顺便原谅了。
严争鸣轻声道:“小潜……”
程潜:“嗯,梳好了。”
李筠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好悬没背过气去,被口水呛住了,咳了个死去活来,韩渊早已经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忍睹目。
刚拿回经书的水坑“哒哒哒”地跑过来,当面遭遇了掌门师兄的新形象,她瞬间呆若木鸡地张大了嘴,仰着头充满崇敬地望着他——程潜在大师兄脑袋两侧一边插了一朵花,插得很是对称,简直像是长出了一对姹紫嫣红的耳朵,换上一身紫红裙,大师兄就能出门给人说媒拉纤去了!
片刻后,院中爆出一声怒喝:“程!潜!”
这种小孽畜有什么好疼的!养他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