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厌恶的躲开他的手掌,用力向后肘击,却被他的膝盖顶住了腿窝,整个人一下子扑倒在船舷上,半个身体悬在半空,全靠他一只手抓着裤腰,摇摇欲坠的随时能落入海里。我怎么能让莱茵知道我是为阿伽雷斯而去呢?我抓紧船舷,侧过头去,眉目凌厉的冷冷道:“钱。我要钱!你不是好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我在科洛夫手下工作,靠他给的佣金过活。按照规定,我得参与你们的交易活动,才能作为参与者分一杯羹。”
“哦?是这样吗?可你不像爱钱之人啊,小学士。”莱茵故作疑惑地问道,他的手滑下我的脖子,我感到什么冰凉的物体覆上我颈侧的伤口,一股酒精味扑鼻而来,随即袭来火辣辣的灼痛感,我吃疼地嘶了一声,身体被他放了下去。我不知道他是否相信我的话,但跟他这个变态在此时硬碰硬不是什么明智的事,至少暂时服软能让我健康的活着。
于是我硬着头皮勉强放缓了语气,“那都是拜你所赐,莱茵,我没有国籍,无家可归,没钱怎么生存?”
“啊,真是可怜呢。这两年你一定遭了不少罪,是不是?假如你愿意跟我去德国,德萨罗,我保证你会过的很幸福。”他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手臂将我勒得更紧了,嘴唇在我的后颈上轻轻磨蹭。我却感到胃部在他的压迫下翻江倒海,几乎就要吐出来。海面上映出我和莱茵摇晃的倒影,可我的思绪却好像一下子穿透海水抵达了阿伽雷斯那里,他是否看见了这一幕?他会立即出现吗?以黑暗的异变形态?
“够了,莱茵。”我忍无可忍的怒道,“放开我,假如你不想惹麻烦上身,就少对我搂搂抱抱的。我相信你不想再让那些黑暗的鬼东西回到船上来吧?”
“什么意思?”莱茵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将我拽得翻过身去,我猝不及防地被他压在船舷上,那双玻璃似的蓝眼珠里折射着暧昧的光芒:“难道你跟雪村一样也被那些鬼东西盯上了,我可不相信。德萨罗……”他低声凑近过来,嘴里热烘烘的烟酒气呼在我的面上,“我想告诉你,你昨天晚上拿枪挟持我的那个样子,火辣极了……我不但想对你搂搂抱抱,还想就在这儿把你上了,你说怎么样”
“你会死得很惨。”我面无表情的回答,蹲下去就想从他身侧溜出去,却被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按回去,手臂牢牢捧住我的脊背。我的脚在潮湿的甲板上找不着重心,被莱茵的身体压制得严严实实的,被他扣住了头就势俯下身来,避之不及的嘴唇上遭了袭击。我试图撇开头去,可被阿伽雷斯咬伤的脖子疼得我无力挣脱莱茵的钳制。我不得不承认莱茵的吻技非常娴熟,轻柔的就像一名上流社会的绅士对待一名娇羞的少女那样,跟阿伽雷斯粗野霸道的连舔带咬简直天差地别,可这个吻却令我汗毛耸立,仿佛真的被他上了一样恶心得要命。
然而此时一个念头不可自抑的涌上脑海,令我鬼使差的放弃了任何抵抗。
我实在太期待阿伽雷斯因此而出现了,即便此时他对于我的危险比莱茵大得多,但至少我可以确定他并没有就此消失这片黑暗的海域里。亲眼目睹阿修罗与雪村悲惨的结局让我无比的恐惧失去阿伽雷斯,因为我和他的联系同样充满了不确定性,我一点儿也不知道能够与他能走到哪一步。
也许就是一步差池,我们就要被汹涌的海浪冲散了。
然而令我失望的是,海上什么动静也没出现的,使莱茵败下兴来的只是渐大的风雨。我的顺从更让莱茵误以为我接纳了他,作为回报我得到了一些可笑的特权——得以拥有一间单独的舱室,并与获救的尼克和洛狄娅他们相见。
可就在莱茵突然转身离开的时候,我不禁大吃一惊。因为我忽然发现他的脊背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几道骇人的划痕,深深的穿透了厚实的军服,暴露出里边裂开的皮肉,已经发黑的鲜血沁湿了衣料,他却像毫无感知似的走了出去。那明显是一个蹼爪的形状,而就在白天,莱茵的身上分明还没有出现这个玩意。我意识到那很可能就是阿伽雷斯刚才干的。
这招可真够阴险的,可他是怎么办到的呢?难不成他现在已经有了隐形的新能力?对了,阿伽雷斯异变以后已经成为了一只四维生物,空间与时间都限制不了他的行动,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出现。
我的脊背一阵发凉,不自禁的望了望周围。我期望阿伽雷斯的出现,却同时又无法不因他现在的形态而感到胆寒。之后整个晚上我一直提心吊胆,人处在浑浑噩噩的状态里,就好像是在梦游,与尼克他们打的几把扑克就没一把赢的,脑子逐渐如同灌满了海水般沉重不堪,最后一股脑儿倾斜下来,趴在桌子上就倒进了睡梦里。
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忽然感到脊背上传来一片冰凉的湿意。
水珠滴滴答答的沿着我的后颈淌进衣领里,伴随着潮湿深长的气流。我立即从睡意中彻底惊醒过来,睁开了眼睛。映入视线的是一片木纹与几张散摊开的扑克牌。我仍然趴在桌子上,可周围却陷入了一片黑暗里,其他人似乎都不见了踪影,四面万籁俱寂。
我知道我很再次陷入了诡异的空间里,我的背后有什么东西,极有可能就是阿伽雷斯。但我不敢动弹,就像一尊石雕那样凝固在桌面上,连呼吸也不敢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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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pter 84
chpter 84
黑暗中,我的余光瞥见一只冰冷的蹼爪放在了我头侧的桌面上,浓烈的异香扑鼻而来,我敢肯定那就是阿伽雷斯。我感到他在我背后俯下身来,头挨近了我的后颈,湿透的发丝仿佛海藻般的散落在我肩背上,遮住了我的视线。既而,我颈侧的伤口贴上了软而滑腻的东西,我立即反应过来那是他的舌头。他在为我疗伤。
我欣喜的心中一跳,可当我的视线落在头侧的那把发丝上时,呼吸又骤然一紧——它们并不是我所熟悉的银灰色,而是黑得如同墨水一样。我的心沉沉的坠入深谷。阿伽雷斯并没有恢复过来,他还处在危险的异化状态之下,而现在他没有袭击我的原因,也许就是因为我安静的趴在这,没有作出什么反抗行为。
尽管经已经在脑子中尖叫着救命,可我明白眼下绝不能轻举妄动,我无法预测接下来阿伽雷斯的行为,但反抗绝对会激发他的攻击性。我一根手指也不敢动,在双臂中不自禁的大睁着双眼,简直就像在装死。这招对不食腐肉的熊类有用,可不保证对一只人鱼同样有效。
但似乎我的安静真的起了一点作用,阿伽雷斯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立即发动什么攻击性行为,他只是细细舔吮着我的伤处,舌头掠过我的颈间,不时撩到我的脸颊和耳垂上,沾染着海水腥味的津液滑进我的领子里,仿佛水母蠕动的细长触手滑过我的皮肤,令我过敏似的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脖子是我的敏感带,此时让我保持不动无异于一场私刑,我甚至感到每根汗毛都发起了颤,随时会无法自制的打起哆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