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笠笑了笑,兀自坐下道:“我儿子若是活过了那命中的劫难时间,大概也就你这么大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舒笙感觉眼睛涩涩的,眼泪上涌,只得拼命忍住,问道:“值得吗?两条命换一条命,不,不止两条,还有这观中的人,山下的百姓。”
“我儿子不会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但要我明知道我儿子会怎么死却不去救,哪里做的到。”舒青笠笑笑:“既然是我的劫难,就断不会伤到一条无辜的性命,有什么不值得的。”
舒笙双手紧握成拳:“所以你就将这滔天罪孽加注在你儿子身上?”
虽不是亲手弑亲,双亲却因自己而死,也是罪孽!
舒青笠转头看他,眨眼笑道:“罪孽皆有我一人承担,可与我儿子没有半分关系,他只会越过越好,我儿子可是福禄相呢。”
舒笙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劝阻,心中想起尹行先前跟他说的,只要找到时晷,不让他用便可,思及此,舒笙在屋中看了一圈,也不知是不是在这屋里放着。
舒青笠见他四处乱看,似乎是明白了他在找什么,起身从一边的一个盒子中拿出时晷来:“你在找这个?”
舒笙一见,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抢过来就好了!
抢过来,就能救他爹娘了!
念头起的一刹那,舒笙已经扑了过去一把抢下了时晷。
舒青笠没料到他会直接硬抢,没防备,被舒笙夺了个正着,直到手中一空,才反应过来,看着舒笙。
舒笙不会武功,他第一次有这么快的速度。
舒青笠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舒笙一步步后退,伸手:“笙儿,给我。”
这一声称呼,让舒笙愣在原地。
他知道……舒笙脑中轰鸣了片刻,他知道他是舒笙,是他儿子?
舒青笠见舒笙发愣,却仍旧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时晷不放,便又叫了一声:“笙儿,给我。”
舒笙色坚决的摇头:“不给!”
舒青笠叹了口气,也不跟他抢,道:“你明白你在做什么吗?”
舒笙倔强的看着他,颤声道:“自然明白,你和娘亲就这么离我而去,纵使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你想改变?”舒青笠一手在桌边上敲了敲,冷笑了一声:“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岂容你改变?你最明白。”
舒笙置之不理,依旧不愿松口:“那我也要试试!”
“胡闹!”舒青笠微一皱眉,随即又觉得自己语气太过严厉,放缓语气道:“笙儿,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纵使你后悔,也无法在这个时候扭转过来,它已经发生了。”
舒青笠苦笑了一下,看着自己儿子道:“对你来说,我已经死了,对吗?”
舒笙不点头也不摇头,眼圈红红的,倔强的看着他。
“我从未教过你异术之法,所以你没有能力改变现状,你明白吗?”
舒青笠耐心的道:“即便你今日拿走它,难道你指望所有的事情都再次重演一遍吗?笙儿,那绝无可能。”
“爹……。“舒笙忍不住,眼泪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舒青笠上前将儿子抱住,顺着头顶:“别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导致今日异变,不过能看见我儿子好好活着,了无遗憾。”
深深的无力感让舒笙万念俱灰。
舒青笠却是高兴的,看舒笙如今模样,该是过的很好,他自然安心,舒笙从小就乖,很少哭,猛然一哭,当爹的心疼的紧。
尹行和逸真两人在屋外讨论着,就听屋中频频出异动,两人都看着屋里不说话。
尹行微微有点儿担心,他不知情舒青笠是否认出来了书呆,又是不是对舒笙有威胁。
想着,就想去看看,还没站起来,就感觉一股内劲扑面而来,生生的将他压在凳子上。
尹行惊讶的回头,逸真依旧一副淡然色看着他,双手抵在石桌上。
尹行微微一挑眉,两人毫无征兆的在院里打了起来。
舒青笠听得院中声响,笑笑,从舒笙手里拿过时晷,随手放在桌上,便带着舒笙出去。
舒笙跟着舒青笠身后,有一丝茫然,一丝懊悔,更多的,还是伤心。
两人出门,见不远处的院里已是飞沙走石,尹行和逸真的内力都高深莫测,虽说尹行差逸真一筹,逸真却也未尽全力,他可没想要这未来尹王的命。
舒笙和舒青笠就看见院里两个人影晃来晃去,间或掌风猎猎。
舒青笠看了看,转头对舒笙道:“陪爹走走?”
舒笙点头。
二人也不再管尹行和逸真,一起往后边走去。
鹤鸣观的观里后院舒笙是来过的,这次过来,那些白鹤却都认识舒青笠,纷纷围上来,舒青笠微笑着摸摸脚边鸟儿的头,道:“逸真道长原本是你叔公,他幼年便上了山做了道子,我当年从三思院出来便来这山上住了一段时间,在这里遇见了你娘。”
“你娘原本就是这山下苏家的小姐,也是你叔公做媒,我才与你娘结下百年之好,有了你之后,方才改命舒子鹤,搬去了雅儿村。”
舒笙却听的勾了勾唇角,笑了,之前他就在想他娘答应嫁给他爹,一定是沾了这景致的关系,看来不假。
舒青笠回头,看见儿子微笑,稍稍愣了愣,直起身伸出手捏住舒笙的脸颊一拉:“笙儿,记住了,以后有什么想做的事就去做,别落到最后反倒后悔,那可没有什么后悔药卖的。”
舒笙无奈的笑笑:“那可不定,要不您把改命的法子教给我?”
“又胡闹。”舒青笠佯装着板起脸来,屈指在舒笙额头上一敲:“我和你娘费尽心思让你好好活着,你就这么不让我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