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看見自己待在冰冷的籠子裡。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醒來之前的事全部都是夢嗎?
這裡只有我一個人,附近都是灰暗的,有天花板和牆壁。
籠子被上了鎖,我的手腳可以動,但就是出不去。
黑色的鐵欄杆怎麼撞都不壞,鑰匙也不在附近。
我害怕又要經歷痛苦的事,拼命敲打欄杆,金屬碰撞的聲音造成回音,可是沒人回應。
徹底被困住讓我開始放棄逃走這件事,額頭靠在欄杆上,低頭看著地上。
好冷,身上的衣服這麼破爛,全身都不舒服。
我摸著自己冰冷的手,有點想念她的體溫和熱水的溫度。
這時,我看見一隻戴黑帽子的狐狸,牠的毛是全黑的,眼睛是藍色的,晃著尾巴,用四隻腳走路。
用來取暖會很舒服吧,抱起來一定很溫暖,雖然放不進籠子,可以握著牠的手也夠了。
我小聲地叫牠過來:
「過來...再近一點...」
牠像聽懂了我的意思,慢慢地走了過來。
不知道為什麼,牠注意的是鎖。
牠伸出爪子抓了幾下,鎖就掉到地上。
可是牠後面像有隱形的手推著牠,牠突然被推進籠子,而牠疑惑地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被推了進來,想從籠子裡出去。
我也像牠一樣怕出不去,跟著緊張起來,忽略了牠。
一樣出不去,我冷靜不下來,牠的反應卻是直接消沉,抱著我。
過了很久,牠往上一看,注意到籠子上有個我過不去的洞,但是牠出得去。
牠靈活地跳上去,鑽出了洞,往地上跳,不過牠摔得很用力,受了一點傷。
夢到這一段,我就又醒了一次,發現那只是夢。
她看起來很不舒服,雙手緊抱著我,指尖用力到泛白,抓緊我的衣服。
皺著眉頭、想躲避什麼的她,讓我看得很心痛,想叫醒她。
「起來、起來...」
我的聲音比我想像的還小聲,我不敢喊出來,只能用力搖晃她。
被叫醒後,她張開眼睛,眼裡充滿平靜的悲傷。
「對不起...我之後沒有好好陪你...」
她的語氣帶著無能為力的軟弱,像曾經的我。
我想起看著不知名的某人死去的回憶,本來快忘記了,現在又想起來,感覺心裡有另一種刺痛。
「小淚...你要好好過活。」
「嗯。」
她突然這麼說,我不知道怎麼接才好。
但是她現在看起來很有精,這樣就好了吧。
是惡夢害她不對勁,我做的夢也很怪,可以這麼認為嗎?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然後,總算知道現在有多...曖昧。
她沒綁的頭髮凌亂地翹起來,像還沒順毛的小動物,黑色的睡袍襯托白皙的肌膚,帶子幾乎鬆開,鬆散地掛在她身上,在掀起的被子下露出胸口、腹部、大腿,懷裡抱著像他的泰迪熊。
因為還抱著他的姿勢,距離靠得更近,她才剛醒來,稍微凝聚的注意力全用在他身上。
而且對年紀小的沒抵抗力、想做為長輩親近他、沒觸發消極的點,各種因素轉移了她對距離感的要求,她暫時無視了和他的接觸帶來的不適應。
「小淚,還很早,睡吧。」
「妳的衣服...」
她來不及聽完,身體自動倒下,違反平常的作息早睡晚起,體力到達極限。
我下床幫她蓋上被子,讓她自己在床上好好睡,不會被我的動作吵醒。
不想吵醒她,但我還是忍不住問:
「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辛苦?」
我把手上的泰迪熊放回枕頭邊,自己去找事做。
現在是早上七點半,她睡久一點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