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于淼,仿佛不是离开前有过亲吻,而是被掌掴后,带着点,不情不愿。
邬艺煦靠在门框,歪头看他,说:“我只是带她过来,她说她想有份工作。我得回店里工作了,就不留了,下次等你开业来玩。”
郑源峰把烟灭在烟灰缸,站起来:“那下次见,随时联系。”赶客般言简。只剩于淼站在门外,直直地看他,跟只哈巴狗一样。
她是真的需要一份工作。没有固定收入,就意味着,再一次回到人体模特的位置,脱一遍遍的衣服,摆千百怪的姿势,任鸡皮反复发硬,血管变冷。
只是有求于人,必先低头。
“你吃饭了吗?”他问她。那是这两天来唯一有人问于淼“你吃饭了吗?”,明明这是最为普通不过的一句话。当然于郑源峰来说,他是轻描淡写,随口一提,又适可而止的。对于淼却不是。
她像是又抓住了些温柔,轻易地快乐起来。
“还没有。”她已经习惯了饥饿,她已经习惯了饥饿。笑。饱餐一顿后满足的笑。
郑源峰把她拉进房,让她坐下。她的手缩在肥大的袖子里,有意不让他去牵她的手,她还没能完全说服自己,他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郑源峰的唇抿作一线,就像他很多时候那样。轻柔地把她的裤脚卷至小肚,白净地皮肤上,贴合骨头的位置上,完整了一尾海豚,微微泛红。他心里不适。
低低自语。“还痛吗?”,他不适,他跟她的那一夜,那双足环至他腰间,她的踝骨擦过他的腰际,微微发凉作痒。无尾的海豚,摇晃轻笑,好像也生了脚似的,要爬上大陆。
那是刻在了他身,他骨头里的。
抬眼看于淼。 她把头压到最低,看不清表情。郑源峰有些怕她哭。凑过脸去,她苦荞味的气息纠缠散去,她说:“不疼。”,明晃晃地一颗泪滚下。
他用大拇指去揩泪,安慰孩子一样,安慰她:“不疼了,不疼了。”
哪懂,于淼好厌恶他对她好,甚至希望他骂她一句婊子。
他们坐在鑫庭大厦十八层的海云四方私房菜馆,郑源峰点了简单的几道家常菜,挨着于淼坐。于淼安静哭过后,更加冷静了,缓慢而机械地往嘴巴里刨饭,也不夹菜。她说:“郑源峰,我能帮你做事吗?”。郑源峰停下动作,看她扒着碗低了眉眼。他原本以为那只是于淼来找他的借口。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我想有一份简单的工作。或许我可以帮到你,我只用领很少的薪水,不会打扰你。我有住处,也吃很少。”
他说:“好啊。”往她碗里夹了块鸭腿。“你住哪?”
她把鸭腿搁在一边,细细地刨了口饭:“建军路九中旁的教舍。”
“跟谁住?”他记得她说她父母早死了。
她说:“我住在老师家里。她是我中学就一直待我很好的美术老师,像我的妈妈一样的人。”
说完两人便没了话语。一直静默地吃饭,周围举杯庆祝,上菜下桌,热闹温暖。只有他们像被隔绝了一般,静止,疏离。
走前,郑源峰始终留意到她碗里一口没碰的鸭腿。心想她还在同他置气,或是有意躲避他的好。心情像吞了一口空气,咽无可咽,无奈任之。
“这次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我谢你。”于淼把钱包拿在手里。
郑源峰没理她,对前台说:“56号埋单。”点出微信扫码。“老板请员工的。”说着就握着她手腕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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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爷爷去世了,忙了一星期。我写文很慢,文章也比较无聊,所以愿意看的朋友很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