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洋洋得意之下,更是把月娘不宜有孕的消息告知了她未来婆家,结果那家人家和十分不满月娘,想趁着月娘孝期,给自己儿子纳个二房以传宗接代。
月娘知晓后直接去了退了亲事,去了庵堂修行去了。伍乐知晓后,找上马氏质问,却被马氏的堂弟马千一状告到书院,说其忤逆长辈,不孝其母,书院让伍乐回家思过,生生断了科举之路。
正赶上当时外族来犯,伍乐直接去了衙门献上全部家产,说是为国出力。县官高兴非常,为伍老爷请了个官身,死后哀荣。官府收走了伍家八成的财产,留下的,伍乐更是拿了七成,只留了三成给马氏。
伍乐来了这么一手,马氏是恨透了他,每每找了借口都要去找伍乐的麻烦。可惜,她手上银钱不多,还有一个儿子要养,也只能骂骂了事,败坏一下伍乐的名声罢了。偏偏伍乐不做官,也碍不到他多大事情。
直到马千瞧着伍乐的铺子很是挣钱,起了霸占的心思,和马氏坑壑一气,来布行闹腾。伍乐不愿意服软,随他们闹,就是不愿意给马氏她们一分好处。于是,每每有了客人进店,不是马氏哭诉,就是马千咒骂,一传十,十传百,除了知情人之外,旁人说起伍乐都说他不敬长辈,不孝其母。
就是被这么逼着,伍乐也照样对着马氏不假辞色,在马氏数次惺惺作态之下,镇上的人也都开始帮着马氏说话,说伍乐不好。
听了伍乐的事情,纪安忽然有些感慨,物过刚者易折,人亦如此。明明只要做做表明功夫,虚以为蛇一下就能挣得大好局面。心再黑些,背后里捅刀子最好不过。可伍乐却把所有的不满放在阳光下,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不成熟,不圆滑,不理智。
可纪安心中却是有些羡慕的,人都在为着好处为着规矩做着不喜欢的事情,哪怕这个人你厌恶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他只要占着长辈名分,就算做了再多缺德冒烟的事情,只要没杀人放火,你就得忍着,面上必须给与好脸。
在伍乐身上,纪安瞧见了一种直面一切,虽然头破血流却不改的勇气。虽然看着很蠢,可却蠢的让人心软。
顾詹也是半响没说话,他虽然直爽,脾气在一众认识的人中也算直脾气了。可对人处事上绝不会如此直白不计后果的去做这么一件事情。
纪安并没有动茶,想想,拉了顾詹起来,对他说道:“走,我刚刚忘了把布买上了。”顾詹虽然没说什么,可脚步却跟上了纪安。
伙计还记得纪安和顾詹,瞧着他两人又来了,立马喜笑颜开,迎着他们去了伍乐那儿。纪安还做不到从容淡定,是以只要故做不在意的说道:“掌柜,麻烦你把刚刚给我瞧的那两匹布给包起来,我要了。”
伍乐瞧着纪安,再瞧瞧顾詹眼里带着些许异色,苦笑着说:“你们不会在谷叔那儿过来的吧,其实如是不想买大可不必费这个银钱。”
纪安和顾詹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感觉他们做的很是伤人自尊一样。纪安想了想开口道:“本来就想买的,现在就更乐意买了。伍掌柜,虽然我觉得你对着对头的手段很是愚蠢,但我很佩服你有这样的勇气。”
伍乐脸色并没有任何改变,语调平平,不带感情的说道:“我做不到以牙还牙,可也绝对不会对害了我至亲之人卑躬屈膝,就为自己的名声。”
纪安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只知道世上都道夫死从子,长兄如父,你不觉得你作为兄长有责任为亲弟行教养之责吗?”
伍乐并不笨,只不过心思过于直了些,听着纪安的话,眼前一亮。他心中对着马氏很得不行,可碍于她是长辈,又迫于世俗礼仪,他做不了什么,可不代表他没有怨对之心。
既然马氏能用长辈压着他,他未尝不能用长辈的身份去压着他那好弟弟。虽然不够光明磊落,可也能让马氏投鼠忌器,甚至于他姐姐也不用为了避开马氏支配婚事而在庵堂青灯古佛的过日子。
伍乐心中有了主意,对着纪安拱手道:“多谢公子提点之恩,伍某感激不尽。”说着就让小二去拿了六七匹布料,对着纪安说道:“公子若是不嫌弃,这是伍某的小小心意,还望公子笑纳。”
纪安哪能要他的东西,立马摇头道:“我是欣赏你,想和你交个朋友,怎么能让这等俗物误了你我结交之意。”
伍乐瞧着纪安和顾詹虽然举止处处透着贵气,可这个年纪能出现在镇上的少年十之八,九是来至明正书院的。既然是来求学的学子,都是清高傲慢的,他想想人家好心提点于他,他用俗物感谢,是有些不妥。
伍乐再次拱手道:“小子姓伍,单名一个乐字,京郊上楠县人,年方二十。请问两位兄弟贵姓?”
纪安行了标准的见面礼,说道:“小子姓纪,单名一个安,这是我的好友,姓顾名詹,我们都是明正书院的学子。”
双方正式见礼之后,纪安他们和伍乐就能算是个朋友了。
纪安他们和伍乐聊了一会,约好下次有空再聚,就出去接着买礼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