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很快有主官前来放行。
豢丹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快步进入夏台。
在夏台中的一间地牢之中,他看到了许久不见的商主。
牢里阴暗潮湿,只有一孔自天顶而开,透下一束微光,商主静坐在这微光之前。
他颜容俊美,气度从容,头发胡须都打理的干净整齐,仿佛并不是在幽深的地底,而是依然在王座之上,接受天下朝见。
豢丹闻了一下周围,确定还有一点气息,开口道:“刚刚谁来过?”
“东君这话问的,是否逾越?”商君平静道。
“我闻到你大兄的血气。”豢丹道。
姬其尧的事情,在他们这个位置,都不是密秘。
商君眸色一沉。
“很新鲜的血,一天之内的味道。”豢丹色冰冷,“刚刚,谁来过?”
“西君禺熊。”商君果断道,“玄女已向我说明兄长身世,你是否知晓?”
“多谢,告辞。”豢丹没有直接回答。
“等等!”商君突然道,目光严厉的几近石化。
“他不该发出凤音。”豢丹起身离开前回头看他一眼,“我会保他无恙。”
石牢再度关上,姬其尧握紧拳头,他还是这样,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保护不了他。
当豢丹找到西君之时,对方正在以小刀雕刻红玉。
见他过来,微勾唇角,将小刀放下,抬头笑道:“我来斟鄩不过两个时辰,东君追踪之能,当真天下罕见。”
夷召真的落进他们手里?
豢丹色平静道:“死、活?”
“那要看东君与山君想要哪种了。” 禺熊抬头看他,“天命以商代夏,东君认为如何?”
“如今天下,虽各部征战不休,但仅是小打小闹,若商代夏,天下少说也有半数死于此战。”豢丹右拳几乎捏出血来,“你昆吾一部也是大部,何必去仰灵鼻息?”
“我自有理由,但你也得知,如此筹码,不可轻放。” 禺熊把玩着手中剔透的红色玉石,突然将其丢下,又自身旁拿出一块白玉,掀开旁边银盘,放入其中。
豢丹色一紧,整个空中都弥漫起沉沉杀机。
那银盘之中,豁然是一整盘带着熟悉气息的血液。
“这是我西岭特关的玉石,浸入越是稀有的血中,就越是鲜红艳丽,我今日得到这血,倒是染出生平所见最美之玉石。” 禺熊笑道,“东君如若喜欢,我可送你数块。我擒住那只小鸟,倒是异,伤口愈合之快,真是让人惊叹。”
豢丹凝视他数秒,突然一笑:“那就多谢西君,只是口说如何见真,不能你否一见你口中异鸟?”
“自是可以。”禺熊诡异一笑,“只是那处在玄女所在,东君还是要知礼数为好。”
豢丹道:“这是自然。”
玄女为天界正,人间自有庙宇,不必禺熊带路,豢丹也知所在。
他心中记住每一地一步,盘算若夷召真被囚于此,那如何才可带他出来。
他伸手按住胸口,那里藏有一粒红珠,玄女虽强,但若论猎捕隐蔽之术,他敢说正也无法与他相提。
不知山君是否收到他的传讯。
只是当他向玄女说出要求之时,对方只是冷冷一笑,点亮一灯。
豢丹色沉了沉,却没有犹豫,伸手在那异木条上烧灼,直至皮焦肉烂,带上木条的气味。
有了这味道,他在哪里都会被找出来。
随着侍者走入地牢,豢丹终于见到被以金剑钉在墙上的夷召。
、第77章 情丝
很痛……好久没有这么痛过了。
陈年艾草与菖蒲织出绳索,勒入血肉,天中五瑞之二的破邪降之气沿血液入体,断了他经脉气血运行。
金色长剑扎入肺腑,卡在肋骨之间,血液将整个衣物都染成血色,妖类的身体都有非同寻常的恢复力,此时血已经止住,虽然那痛楚极大,但拜前世所赐,身上的痛楚他基本可以无视了。
虽然勉力保持着智清醒,但姬夷召依然觉得死不过迟早之事。
人与妖……我居然当时被黄帝残留的王霸之气震的七昏八素,就那么撞进去了。
要不要这么丢脸……
他试图动用妖力疏解内伤,却发现那长剑自带玄力,是真正的妖物克星,不仅完全用不出一丝,更在侵蚀妖骨,断他根基。
不行,若是就这样变成人,以他伤势,绝无活命之理。
真是烦燥,才二十年就要死回去吗?
正想着,却听见牢门“吱呀”一声开启,透出些许光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