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冷冷道:“放下东君,我准你二人离去。”
姬夷召轻咳了一声:“你们怎么在这里打起来了?”
豢丹似乎想到什么,突然大惊:“山君,你入此可曾见到燧皇一缕分?”
上古之时,燧人以钻木取火,以火熟食御寒,自此天火为人族所用,人与兽类得以分别,此火也为称为人火,功德无比,是以火中有燧皇一缕元,每次东夷取火,也是这缕元所赐予。
“那家伙已经被我所灭。”孔雀轻咳数声,暗血的眉眼间邪异无比,掩唇笑道,“不灭掉他,我如何破此火眼?”
“不必忧心火种不在。”山君见豢丹色一紧,安抚道,“人火以火印亦可以操控,倒是孔雀王,都已呕血不止,却还在逞口舌之利,可是自知命贱,不欲在人间浪费光阴?”
“阿惠,”孔雀微笑道,“关心我就不要说的这么隐晦嘛。”
“无耻!”豢丹对姬夷召怒道,“果然是父子,一脉相承。”
“少说两句吧。”姬夷召眼尖的看到孔雀掩唇时咳出的血迹,知道这家伙伤的肯定不轻,于是抬手。
“你别动山君!”豢丹一口气刚刚松下去,却又提上来,沉声道,“你心也不坏,山君多年镇守南荒,不曾对妖族妄动干戈,若是换人,小山君定不会罢休,人妖两族必定再起血祸。”
姬夷召听着有种穿越感,摸摸鼻子,勉强笑道:“我有主张。”
见他还是不信,于是安慰道:“放心,山君是我爹爹喜欢的人,我只喜欢你。”
豢丹大是尴尬,都不敢再去看山君一眼,如果他看的话,绝对可以看到对方那冷厉大怒的情。
姬夷召看到了,自知不能再玩下去,但又不能暴露身份,便对豢丹道:“得罪了!”
说完,翻后一掌将他打晕,这还不算,四枚细针闭住他六感,将他放倒,这才向父亲走去。
“儿子你不先来看看我的伤势吗?”孔雀哀哀道。
“你伤的还好。”姬夷召是何等眼力,一眼就看出对方还不到死时,伸手握住山君执枪之手。
一股揪心巨热自掌心传来,几乎瞬间将他掌心烫起水泡。
姬惠几乎是瞬时就倒在他怀里,那灸热的温度让身上的羽毛没有燃烧,就自动化为灰烬。
“怎么搞的!”姬夷召转头看向孔雀,却见对方也已经直直的倒在地上,色灰白,想来也是强撑至此。
他仔细看看,以他的微观视觉发现山君胸口处仿佛有一块无数星星点点组成的云团包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就一口把云团吞了下去,仿佛夏天吃下冰激凌的感觉,一股凉意自心底而起,他打了个饱嗝,抬眸却对上父亲微微叹息的眼。
“刚才一战,我和你父亲一起对上燧皇一缕分,”孔雀苦笑,“上古圣皇之首,果然不凡。”
“你的话,我可以明白,父亲是怎么回事?”姬夷召以同源真气归纳山君体内絮乱气血,抬头给了孔雀一个恶狠狠的眼,“利用我很好玩吗?爹——”
“明明是阿惠天真,你真以为当上南荒太子就可以平稳无忧了,”孔雀盘膝而座,冷笑道,“阿惠,你自己信不信?”
姬惠凝视着他,淡淡道:“不信。”
“那为何要让他在人族,不练我妖族法,不闻我妖族事,身负我妖族皇脉,如何可以独善其身?”孔雀平息了一下火气,才淡淡道,“若他身份暴露,人间于他就是绝地。”
“涂钦,我说过,唯此事不可依你。”山君抬眸,对儿子道,“立刻与我回到南荒,勿要在此逗留。”
“可是息壤……”姬夷召还有一点不甘心。
“此事我自有主张,这里危险以及,以后轻易不可来中都,明白?”山君厉声道。
孔雀也点头:“吾儿,是我糊涂了,刚刚燧皇元已知你之存在,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感觉到你的,但若非如此,阿惠不会与我连手灭掉他。中都多有三皇五帝庙宇,你体内凤凰血脉极浓,若天界知晓你的的存在,也是极大祸害。必需慎之又慎。”
说到这里,他突然起身忍着伤势起身,快步走到山君身前,正色道:“吾儿先出去为我等护法,我要与你父双修疗伤。才可尽快愈合伤势。”
“这么无耻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姬夷召目瞪口呆,真心觉得此时有父不如无,然后他看自己的父亲的脸色,居然发现对方果然是父亲,居然没什么怒色,一脸平静,好像早就习惯。
“夷召,你先出去。”山君轻描淡写地道。
“……好吧,有事大叫——叫我。”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姬夷召只得听命。
山君默然。
“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孔雀恼道。
姬夷召耸耸肩,把地上的豢丹抱起,正想问怎么出去,却见心中所念一动,四周异火顿起,再次回到那只有一只树枝安静燃烧的洞穴。
孔雀这才松了一口气,抓住老婆的爪子。
“你就这么不珍惜。”他有点恼怒地说,“如果你死了,我会法力大损,儿子也没有父亲了,你知不知道。”
“涂钦。”山君突然一叹,“我多希望,乾关一役,你没有救我。”
“用我一半的命很丢你山君的人吗?”
“我既钟情于你,便不会在意如此小事。”他平静道,“我不愿你死,就如你不愿我死一般。”
“阿惠,有没有说过,你说起情话来真的让人没法抵抗啊。”若不是如今伤重,孔雀真的想开屏。
“收起妄念,运气疗伤,莫让夷召久等。”
“……”
姬夷召在洞外安心的等着,心中思考他们要花多少时间才算,却渐渐感觉周围的温度没有开始那么高了,那人火一闪一闪,很是晃眼。
但他低头一看,却见旁边晕迷的豢丹额头火印也是一闪一闪,仿佛呼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