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君不答,只是凝视着他。
“上次是意外,保证不会再非礼他。”姬夷召举手保证,“不过好像很意那个东边的小子,为什么?”
“东夷诸部,大泽龙蛇行恶,巫蛊纵横,为王者,皆不得好死,是以东君一任,便是死途。”山君算了一下,才道,“南荒历代王者尽数,不过二十余任,东夷之主仅是位三十余年,就已换去七任。”
“也就是说,东君当个四五年,就得死?”姬夷召愕然,“他是当王,又不是当炮灰。”
“炮灰?”山君虽不解,但并不纠缠,“灵川大河东去,入诸夷,却为l山所阻,化为九曲支流,形成千里大泽,龙蛇虫鼠,诸毒横行,又有巫遗脉,祝融火部本是火属,大泽之中为保族,向来身先士卒,是以难有善终。”
“那家伙,也就二十岁吧。”姬夷召决定不记恨他伤孔雀的事情了。
“两月后,十九生辰,便是他的继位大典。到时需代见礼,送上礼品祝词。”
“为什么不用息壤?大禹治水,只治中州吗?”姬夷召略有不满,“南荒东夷皆如此难过,中州万里纵横,皆是沃土,为何们子民要受水患所苦,就他们无事。”
“息壤非是凡土,多出一粒,就可使山成天堑,除去大禹通修改,少有能估算准量,一不小心,非是利,反为害。大禹治水十三年,三过家门而不入,贯通九河成灵川,穷尽心血,晚年虽成,但天地渐远,灵气淡薄,已经无力为继。”山君细细说明,其实此事困扰东南以久,但最关键,还不是这些问题。
“这个没问题,计算方量这个交给。”姬夷召还以为是什么大问题。
“那就如此,东君已至,噤声。”山君随意挥手,姬夷召看不到的角度,一股气劲透指而出,直穿云霄而下,轰入一座山头泥土。
“哎哟!”一声痛叫,从乱石中钻出一只油光水滑的白毛大老鼠,无奈地看着天空云中隐有一角的巨雕。
“喂,死鸟,这一跟来,男可能知道们想做什么。”白老鼠身体极长极瘦,动作却极是敏捷,“不然觉得他为什么要向中州飞。”
他身后的布袋里钻出一只无精打采的麻雀,看了一眼一天空,撇撇嘴角:“还用问吗,当然是他想了。”
“上次八卦乾关们差点同归于尽,这次觉得儿子不会再傻傻的当的挡箭牌了。”老鼠无奈地看他一眼,继续打洞去了。
“当然知道,能过一关是一关吧……”孔雀懒懒道,“如果他知道想儿子帮干这事,那就是真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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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随意道:“其实吧,我觉得他不可能杀你,当然乾关都那样了,他都没下去手。更何况你们儿子都有了。”
“夷召啊,当年我可真是不想他出生的,凤凰残留下交合之气……你不知道当时阿惠被气的吐血,”孔雀摇头,“我真的不想骗他的。”
“嗯,为了我族,大王真的是卖身又卖心。”白老鼠抖抖胡须,一副我懂的表情。
“所以我在阿惠面前,心虚的不得了,”孔雀仰望天空,“不过这次若想破五行火眼,阿惠是怎么也绕不过去的。你说我和阿惠要是同归于尽,夷召不是成了孤儿了么?”
“你就是想用这个理由让儿子帮你,去吧,不用在这拼命说服自己。”白老鼠埋头打洞,“不过我说好,你和山君打起来,我是不会帮忙的。”
“为什么?”孔雀大怒,“你也是天下少有的大妖,就算在十方混元之界里也能用出天阙之力,就让我为我族流血流泪,你就享受?”
“帮你,杀了山君你不为你妻报仇?”白老鼠轻蔑地转头看他一眼。
“当然不行,杀妻之仇不共戴天!”孔雀说的斩钉截铁。
“帮山君,杀了你他不灭我为你报仇?”白老鼠冷哼。
“怎么可能,以前我受了一点伤,他就心疼的向我表白了。”孔雀回忆旧事,骄傲的尾巴都翘起来了。
“那我还掺和什么?你们打完了我帮你收尸就是。”白老鼠直言不讳地道。
“你个死耗子,我不和你扯,快点滚回去把到火眼的洞打好,我先和阿惠商量点事情。”孔雀大怒,在老鼠头上连啄带抓。
“嘁!”老鼠白了他一眼,只是鼠眼一片全黑,孔雀也看不出来。
见老鼠入洞,孔雀思索了一下,放声高歌。
“山有木兮~
其叶灼黄~
秋日归兮
不见其家
茅葛韧兮~
衔其于室~
缺一人兮~
我守空巢——”
末了,他似乎觉得声音不够大,不够悲惨,于是更加大声,“缺一人兮~我守空巢——我守~空~~
巢——”
鸟背上的姬夷召听的大囧,再看山君,不知何时已经拿出涅阿枪,执枪之手,已经是青筋暴起。
“那个,父亲,东君就要到了,要不忍一下?”姬夷召不忍心父母相杀,于是劝慰道。
“孔雀素来得寸进尺,若无回应,一刻之后,他能飞于我眼前吟唱,你于此与东君会和,坐雕自会带你到达。”山君色冰冷,话一说完,也不由姬夷召应声,就跃下鸟背,直落云下。
数秒后,声音嘎然而止。
姬夷召不会驾云,只能乖乖等着,只是心中不免焦急。
这两位什么时候可以好好坐下说话,明明都放不下对方,那什么责任的,天下这么大,各退一步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