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洲觉得有点儿头疼,因为这个问题他真回避不了,“艾米丽的父亲原本是我爷爷身边的工作人员,所以两家人认识是很正常的。但是我对她没有别的心思啊,就算我对着女的能硬的起来那也不会是她呀,你想我是会吃窝边草的人吗?”
凌冬至琢磨了一会儿,情疑惑地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暗示你还有离窝比较远的草?”
庄洲哭笑不得,“绝对没有!”
“真没有,我可以作证!”和宽也看不下去了。难怪人家都说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像眼前这两只似的,翻来覆去说着毫无意义的话,这难道就是恋爱综合症的典型症状吗?!
凌冬至看看庄洲,再看看一本正经的和宽,点点头,“好吧,这个问题我不追究了。不过我心里还是很不爽。”
这一次,庄洲很聪明的抓住了重点,“那么,亲爱滴,怎么样才能让你爽起来捏?你尽管提好了。”
和宽也竖起了耳朵,暗暗揣测难道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凌老师耍起脾气来也需要用上鲜花、巧克力、珠宝、金卡……这一类的降火器才能哄的他回心转意咩?
凌冬至想了想,开始提条件了,“我今天晚上要吃城南刘老头家的卤鸡爪。”
庄洲温柔地点头,“好。”
和宽,“……”
凌冬至又说:“既然你一出门就招蜂引蝶,周末还是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好了,正好这个周末要搭丝瓜架子……自己搭!”
庄洲连忙点头,“没问题!我一个人足够了!”
和宽,“……”
凌冬至继续开条件,“吃完晚饭背着黑糖去小区门口买苹果。注意:背着去!”
庄洲,“……”
和宽,“……”
“一周之内,每天晚上睡觉前做两百个伏地挺身,黑糖和小样儿它们还得轮流坐你背上!”
庄洲的表情裂了,“……”
和宽,“……”
凌冬至还要接着提,被庄洲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亲爱滴,给我留点儿面子行不?虽然和宽这厮不是外人,但是……”
凌冬至看了看和宽,勉为其难地点点头,“那就先这些吧。你要是做不到我再继续提!”
和宽默默地擦一把额头的冷汗。原来凌老师发起飙来这么吓人,还伏地挺身,猫猫狗狗还得坐在他背上……这还挺的起来么?!和宽很是同情地瞥一眼他的发小。不过,在看到他脸上那种被鄙视了还发自内心地流露出来的愉悦情之后,和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庄洲会选择这样的一个男人了。
庄洲继续献殷勤,“下午有课吗?我送你回学校吧。”
“不用了,”凌冬至看看时间,“我下午去师大。离得不远,我自己过去就行了,你们哥俩忙去吧。”
和宽松了口气,“凌老师慢走。”
等庄洲把人送走了之后,和宽拉着庄洲的袖子悄悄吐槽,“你家凌老师发起飙来还真是挺厉害的,人不可貌相啊。”
庄洲不乐意了,“我家凌老师哪里厉害了?”
和宽,“……当我什么都没说。”
凌冬至下午的课是一节色彩构成,教室里照例挤进来一堆旁听的学生,课后还有一帮叽叽喳喳的男孩女孩围着他问东问西。这个年龄的孩子都这样,带一点儿小顽皮,带一点儿小花痴,稍稍有点儿闹腾人,但总的来说还是很可爱的。凌冬至并不反感这些半大孩子,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看待他们的心情和看待黑糖小灰它们是一样的。
教室里的孩子们中间又一次爆发出新的喧闹,凌冬至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后门旁边,静静地看着讲台。看见凌冬至抬头看过来,他的脸上绽开一个极耀眼的笑容。
旁边一个女孩子兴奋地叫了起来,“凌老师,那个人是你哥哥吗?长得跟你很像呢。”
凌冬至笑着说:“是啊,是我哥哥,帅吧?”
女孩子们猛点头,“好帅!”
凌冬至给他们下迷药,“我布置的作业谁做的最好我就把他的电话号码给谁。”
女孩子们尖声笑起来。
凌冬至收好自己的东西跟学生们道别,冲着青树跑了过去。
青树远远看着他朝自己跑过来,忍不住伸手过去把人揽进自己怀里,随即又有些不放心,“我这样没问题?你的学生们还看着你呢。”
“没事,”凌冬至笑着说:“他们都知道我年轻。”
青树也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我的小鱼这么厉害。”
凌立冬笑了笑,伸出手很小心地揽住他。
凌冬至自己可能都没有意识到,他在面对青树的时候,潜意识里总会带一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好像生怕他的出现会是自己臆想的产物,再眨眨眼这个人就会凭空消失一样。青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心里的惶惑,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打消他心里的不安,只能搂着他的肩膀,试图用这样的肢体语言来安慰他。
凌冬至可以说是从小被家里人宠大的,凌爸凌妈就不用说了,凌立冬也当他是心尖子似的照顾,但和青树在一起的感觉相比又有所不同。他在凌立冬面前的时候,总像个无所顾忌的小霸王似的,因为他知道无论他捅了多大的娄子,凌立冬都会帮他的忙。但是跟青树在一起,他会下意识的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会有一种由心而发的依恋与信赖。
这是一种十分怪的心态。然而两个人都无意去改变。
“怎么今天有时间过来?”凌冬至看看时间,“外面逛逛还是回我家去?”
青树注意到他把和那个男人同居的地方称作“家”,表情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一个稍稍有些苦笑的表情,“去外面逛逛吧,有些话,我想跟你单独谈谈。”
凌冬至点点头,带着他去了海边。
快到五月了,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海边的风却仍然带着凉意,两个人沿着栈桥静静走了一段,凌冬至忽然问道:“哥,咱们一族的人为什么能听懂动物们说话?”
青树眺望着远处的海面,微微眯起眼,“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故事,都说我们是山的后代。我想,这说不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