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宽不怎么忍心看美女被他作弄,拉着他往前走,一边低声抱怨,“你有那个时间找老爷子抱怨去了,为难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
“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庄洲忿忿,“这帮子爪牙可比他们头头难缠。你说我家老爷子也是,我爸他们找他谈的时候他做出大度的样子,表示对我不闻不问;转过头又在暗地里搞鬼,还弄这么个女人天天打扮的花里胡哨的过来,你说他图什么啊。真是的,越老越烦人。”
和宽笑着说:“大概是老人家闲得无聊了吧。老了么,儿孙都忙自己的事,老人家自己再不找点儿乐子,日子怎么过?嗳,你说,他不会去找你家那位的麻烦吧?”
“应该不会的。”庄洲想了想,“他不怎么看得上那种手段。他总觉得只要把自己家孩子按住,外面的人就蹦跶不起风浪来。”
“也对。”和宽点点头,挺忧虑地看着他,“告诉你家那位不?”
庄洲心有戚戚,“告诉他的话,他又要把我给踹了!”
和宽顿时笑喷。
庄洲搭着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咱俩要是这次再搭不起伙来,我就干脆盘个店开饭馆子算了。”
和宽笑着安慰他,“正好跟我一起干。”说着他不露痕迹的向后瞟了一眼,艾米利正靠在车边打电话,眉毛皱着,脸上带着几分委屈的色。
和宽摇摇头,心说怎么有的人就这么看不开呢?人家都表明态度了,她这边还觉得只要自己出马,哪怕是变形金刚也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这自信,真不知道让人夸她什么好了。庄老爷子能找来这么个人跟他孙子打擂台,也算是煞费苦心。
果然庄洲和宽俩转悠一圈回来,艾米丽还在停车场等着他们呢,看见他们过来,老远就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
庄洲悄悄问和宽,“我是不是表达的不够清楚?”
“不。”和宽同情地说:“她根本就已经屏蔽了你发送的一切拒绝的信号。相信我,你说的任何她不想听的话,都已经被她自己过滤掉了。而且你越是打击她,她越是会斗志昂扬。我说,你家老爷子到底从哪儿找出这么个难缠的主儿?”
庄洲苦笑,“她爹当年当过老爷子的助理,有段时间经常出入我们家。后来出国,就在英国分部工作,上个月才被老爷子召回来的。”
“老爷子觉得这个类型的能把你给勾搭上?”
“大概吧。”庄洲觉得头疼,“我一开始觉得老爷子想掺和咱俩的买卖,现在看起来又不太像。你说他这么折腾,不会就是为了把我跟冬至俩搅和黄了吧?!”
“我看像。”和宽猛点头,“他一直想把庄氏交给你,还能看上咱们俩小打小闹的买卖?肯定有别的原因啊。”
“那怎么办?”庄洲发愁了,他真没遇到过这种牛皮糖。以前遇到的女孩子,他一瞪眼睛,她们就捂着脸哭着跑开了。从来没像眼前这一个似的百折不挠。
和宽捏着下巴想了想,“要不干脆把你家凌老师叫出来让她看看,这女人说不定就能彻底死心了。”
庄洲很无语地看着他,“我已经跟你说了,老子不敢。”
和宽安慰他,“现在不是跟以前不一样了么?你想啊,你们两边也都算见过父母了,差不多就是固定下来的关系了,这女的是在撬他的墙角,他能无动于衷?再者说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让他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你就更不好解释了。”
庄洲被他说的有些心动。
和宽再接再厉,“而且我跟你说,你家老爷子不会去对付冬至,这种女人搞不好会去。女人的手段防不胜防,到时候她胡说八道一通,比如说她怀孕了啊啥的,你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那才是真惨了!”
庄洲脑补了一下那种场面,顿时毛骨悚然,摸出手机调出冬至的号码打了过去。不等那边开口就急匆匆的求救,“老婆,救命啊……”
92、讲讲道理 ...
庄洲心里清楚,无论他们怎样推搪,艾米丽都会设法跟上来,索性也不再找借口了,她要跟就跟着吧。至于凌冬至见了她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他自己也忐忑的很。但有一点是很明显的,他若是存心隐瞒,万一露了馅的话,只怕后果会更严重。
午饭的地点是和宽选的,他本来的计划是早点儿甩掉这个麻烦的女人回自己店里去的。听说凌冬至等下要过来,哪里还舍得错过这场热闹,要不是怕庄洲恼羞成怒跟他翻脸,他简直想打个电话把和清也叫过来一起乐呵一下。
几个人点完菜,庄洲又把服务员叫过来加了一个土鸡汤,要了雪梨银耳羹当饭后的甜点。
和宽看他点了这两样东西,心里十分好,“你什么时候爱吃汤汤水水的东西了?”
庄洲面不改色地说:“冬至这几天熬夜,得补一补。”
艾米丽轻轻撇了一下嘴角。她回国之前就知道自己的任务了,在后来的接触中她也不屑于掩饰这一点。她印象中的庄洲向来都是一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她也不相信庄氏这么大一块蛋糕他说舍弃就真的能随手舍弃掉。不过就是跟家里闹别扭罢了,她的作用就是充当一下庄洲和老爷子之间的桥梁,接受了她,顺理成章的就会得到老爷子的谅解。怎样的选择对庄洲最有利他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在艾米丽看来,庄洲对她的种种刁难无非是一种不那么愿意低头的姿态,或者说一种跟老爷子争取利益最大化的筹码。而她所期待的那个结果是必然会出现的。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她这样想着,直到几秒钟过后才反应庄洲话里的意思,他要给他老婆补一补?那是不是说他要……餐厅里忽然静了一下。
艾米丽下意识的随着旁边客人的视线望向餐厅的门口,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青年正站在门口朝大堂里张望。这人肩宽腿长,只是站在那里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引的人看了第一眼不自觉的就想看第二眼。
艾米丽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好像在那里看到过,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这青年长着一张英气勃勃的漂亮的面孔,眉眼如画,顾盼之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味道,好像他人在这里,心思却飘在很远的地方。
下一秒,艾米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看见庄洲站了起来,朝着那漂亮的青年走了过去。那青年脸上流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两个人低声交谈了几句,那青年随着庄洲一起走了回来。
和宽笑着打招呼,“凌老师,好久不见。”
艾米丽的脸色顿时变了。她忽然想起为什么看着他会觉得眼熟了,在老爷子那里的时候她看过偷拍回来的照片!不过照片上的青年离得很远,又是一个侧脸,所以她没能在第一眼的时候认出他来。她怎么也没想到,照片上那个模糊的青年竟然长着这样一副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外表。
艾米丽忽然觉得她被老爷子误导了。老爷子跟她说不用理会乱七八糟的人,注意力放在庄洲身上,只要把他拿下就一切ok。这些天以来,她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当这个男人用一种如此直接的方式出人意表地出现在她面前,艾米丽才恍然间意识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对手,有他挡在她的面前,要想如老爷子所言的去争取庄洲的注意力,真的很难。
艾米丽很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正在琢磨自我介绍的措辞,就见那漂亮的青年朝她转过脸,琉璃似的一双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语气淡漠地问道:“你就是庄家派来跟我抢男人的那个先头兵?!”
和宽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又连忙忍住,心里的小人却死命捶地。早知道凌冬至这么好玩,他刚才真应该打电话让和清过来一起看热闹。
艾米丽一口气卡在嗓子里,猛然咳嗽了起来,脸色也瞬间涨得通红。从小到大,她还没被人这么不留情面地抢白过,心里的恼怒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你是凌先生吧?恕我直言,你的教养和你的外表相比,简直太让人感到遗憾了。”艾米丽沉着脸看着他。现在她觉得这张脸一点儿都不漂亮了,岂止不漂亮,简直太邪恶了。哪有人对女士这么没礼貌的?
凌冬至在庄洲身边坐了下来,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你是来撬我墙角的,我还跟你客气什么?我脑子又没毛病。难道还要跟你握个手,拥抱一下,再客客气气地借你两把铁锹请你不要大意地随便撬吗?”
艾米丽,“……我不认为我跟凌先生是情敌的关系。”
“当然不是,”凌冬至接过庄洲递过来的汤盅,浅浅尝了一口,脸上流露出满意的表情,“还要。”
庄洲连忙给他盛鸡汤。他觉得看见凌冬至,艾米丽应该就会死心了。不过凌冬至心里肯定会有些不爽的。庄洲暗中决定不论等下凌冬至要怎么发作都由着他发作个够,总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就让凌冬至硬忍着心里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