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生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停地用脸颊去蹭他的嫩脸,一边蹭一边亲,怎么都亲不够,那腻乎劲让一旁的海东麟又开始吃起飞醋来。
他干脆把一大一小都搂进怀里,把头横在他们父子之间,让潮生即使要玩贴脸游戏也只能碰到他的。刚和爸爸亲热了一阵的海宝感到不满,用小拳头去打老爸的脸。
他那点力道还不够海东麟挠痒痒的,他毫不在意地继续和潮生面贴面磨蹭着。海宝见父亲们不搭理自己,顿感委屈,本想来个惊天动地的嚎哭让他们注意自己,没想到一开口就变成了一个字:“爸……”
海东麟和潮生同时被这个声音惊倒,瞪大了眼看着八个月大的儿子。
海宝天真无邪的小脸上写满了急切,他也想要和爸爸亲亲抱抱!
于是他又喊了一声:“爸……爸……”
“他他他、他、说、说……”
首先反映过来的是潮生,可惜嗓子嘶哑得他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好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喜悦。他抱过儿子亲了一口,然后又高高举起,玩起了“飞高高”的游戏。海宝最喜欢被举高,乐得咯咯直笑,于是很赏脸地又蹦了几个“爸、爸。”
很快潮生的手臂就发酸了,几个小时的生死惊魂不但没有让海宝瘦个一两半两的,反而让他在脱离危险后胃口大涨,现在吃饱喝足的他比之前还沉了几分。
海东麟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就从他手中接过了儿子放在腿上,这次海宝没有用拉臭臭或者吐奶来表达自己对老爸的不满,而是乖乖巧巧地坐在他腿上,不时还抬头看海东麟一眼。
潮生觉得新鲜,从鬼门关回来后,他们父子俩的关系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他不知道的是,从当时海宝睁开眼看见父亲的第一眼起,对他的感情就产生了变化,不再把他当成敌人,而是和爸爸一样能够带给他温暖和安全感的人。
看着他们父子俩难得的和谐画面,潮生不禁在心里疑问着——刚才海宝的那声“爸爸”指的是谁?原本他有十足的把握是自己,可是现在不确定了,看他们父子俩和睦温馨的样子,没准海宝喊的是海东麟呢。
这回轮到潮生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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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生的身上只是一些皮肉小伤,没有伤到骨头和内脏,而宋珏的情况则要危急多了,在仓库门口喷出了一口鲜血后,他就失去了意识,是被人抬进医院的。那根横梁的巨大冲击让他的内脏受损破裂,所以才会吐血。一进医院,他就被送到了手术室进行了紧急治疗。
闻声而来的宋家老两口看见儿子狰狞的伤口和苍白发青的脸色泣不成声,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只要他出了什么意外,他们老两口这辈子活着也没意思了。
手术很成功,但宋珏还没有脱离危险,需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几天。
他的病床边是宋家老俩口,而正对着床坐着的则是杨岸青父子。手术成功后已经整整三天了,宋珏一直没有醒来。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两颊的肉都凹了下去。
宋父颓然地坐在那里,这几天他天天和老伴守在儿子身旁,就盼着他什么时候能睁开眼。这小子虽然总是气他、不听管教,却是他割舍不掉的骨血,在看见他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瞬间,他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儿子的。
宋母在一旁默默地擦着眼泪,轻轻地啜泣着,这几天她不知道流了多少泪,却盼不来儿子的苏醒。
杨岸青每天都会带着阳阳来看他,他和儿子的命都是宋珏救的,无论他们曾经有多么难堪的过往,他现在只盼着他能够早日醒来。
他无法做到和宋父宋母坦然相处,干脆闭上了嘴,静静地守着宋珏。阳阳坐在他的腿上,抬起头问爸爸:“爸爸,宋叔叔什么时候才会醒。”
杨岸青极力想要忽略心里的刺痛,却抑制不住自己悲伤的眼,他苦笑着对儿子说:“快了。”
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宋珏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他的母亲第一个发现,喜出望外地喊了出来:“动、动了,阿珏动了!”
宋父也凑过去看,果然发现儿子的手正在微微颤动着,他的双眼也有睁开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