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助手不仅啰嗦还经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简直就是只白斩鸡,光凭外表来看,比李慈华还弱上三分,他的名字叫做皇甫启,鲤州皇甫家三房的庶子。
因为姨娘死了,而他又大了,一到十六岁,就被夫人用分家的藉口给赶了出来,为了不让自己饿死,他只能找活干,但是那些活计不是被皇甫家警告过,就是他干不了,最后接了榜单跑来当李苏罗的助手,毕竟皇甫家可是无法干涉官衙的,至少鲤州的这一支是干涉不了的。
也因此,皇甫启就成为了李苏罗的助手,而这个助手不是李苏罗要求的,是琴華舟强塞过来的。
皇甫启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看到尸体,看到解剖尸体是什么反应,皇甫启就是什么反应。
琴華舟很庆幸,终于有个更丢脸的了,拍了拍皇甫启说道:“还要努力啊。”
皇甫启在坚持了两天后就想换工作,但是琴華舟几句话打消了他的念头:“月例二十两,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才给这么高的价钱?要么滚蛋,要么留下,钟离溯都没嫌弃你呢。”
于是李苏罗身后多了个尾巴,原本他出行身边就有荷鲁斯与伊西斯跟着,如今又多了个皇甫启,真是越来越多了。
而李烟罗来了后,李烟罗身边也是跟着女侍尊贤和执事王蒋的,李烟罗又经常跟李苏罗一起跑现场,所以这队伍真是越来越大了。
幸好李苏罗和李烟罗这边带的人不需要琴華舟付钱,不然他真的会抓狂。
而琴華舟也忍无可忍的颁布了一下几个不准——不准再停尸房、验尸房、甚至是验尸过程中调情、勾搭、接吻!
很明显这是针对李苏罗和李烟罗的,同样明显的就是,这根本没用。
李苏罗甚至从琴華舟哪里敲诈了一大笔经费用来改造验尸房和停尸房,于是罗祖大陆首个价值数十万的遗骸检验所成立了。
没有放大镜不要紧,咱有水晶自己定制去,没有工具不要紧,咱有钱有材料,还是自己定制去,没有解剖台、质谱仪、显微镜也不要紧,咱有法器,炼制一个就是了,材料从琴華舟这里拿。
琴華舟没钱?没关系还有个夏侯云呢。
于是这一年的税赋交上去的时候,皇帝派人来问为何不到往年的三成,琴華舟便带着监御史去看他们的停尸房和验尸房。
停尸房和验尸房之前是只有两个屋子的,而现在则扩建三进三十余间的大院子,并且还有个即为宽广的玻璃钢和合金构成的验尸台,因为是全透明的,所以采光极好。
检查过后,前来的监御史目瞪口呆,最后还拿了个几个日耀石的台灯带回去算是孝敬给皇帝的,至少皇帝以后批折子不必担心眼睛被烛火晃得疼。
于是这事在听完汇报后,皇帝陛下申诉过后就不在提及了。
而琴華舟则找到李苏罗:“你听我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已经搭造一个那个什么全玻璃的验尸台,我是绝对不会签署什么昆虫之类的温室的,那是绝对不肯能的!”
李苏罗微笑着看着琴華舟:“实际上,吾已经买好材料并且已经让他们开工了,因为是在府衙内动土,所以提醒汝一下,这可不是征求同意!”
“你说什么!这次你又想拆哪里?上次你把那一排院子都拆了,弄得那些捕快都没地方过夜!”琴華舟尖叫着问道。
“哦,天啊,汝刚才尖叫着就像是被强暴的女人,只是拆了后面的一间废弃的院子,然后跟衙内打通,没动汝的地方。”李苏罗随手扔给琴華舟一个折子:“记得盖章。”
琴華舟目送李苏罗离开,一脸的不敢相信,回了书房,把折子往桌子上一扔,然后继续闷头生气。
魏延在一边继续翻看卷宗,全当没看见琴華舟,反正没次他在李苏罗哪里吃瘪,最后就一定会发会疯,比如扔东西,比如砸东西。
很明显,这一次李苏罗又赢了。
“我当时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让他单人检验师一职,我绝对是疯了……”琴華舟开始碎碎念。
而此时的李烟罗则看着面前的卷宗,目前那些积年的大案,比如找不到证据,比如时间久远的案子都归李苏罗,而李烟罗则负责近年的案件。
陈捕头成了李烟罗的助手兼职学生,剩下的甲、乙、丙、丁等捕快则是李烟罗的另外一部分学生。【取名字太麻烦,直接甲乙丙丁区分好了,虽然最开始吾想用的是bcd……】
“选好了么?”陈捕头问道。
“这两个已经判定好了,吾已经写好了报告,剩下这个,带吾去现场看看。”李烟罗说道。
“好,甲、乙,你们带人去抓人,剩下的跟我走。”陈捕头吩咐到。
于是一群人又出巡了。
至于李苏罗这边,目前就四个人,而大部分的活计都是皇甫启在做,不过他主要负责清理卫生和消毒工作,然后全程旁观李苏罗动手解剖,当然偶尔李苏罗也会让他试试,不过皇甫启目前连旁观时不呕吐都做不到,所以。
“吾需要个不会吐的助手,吾的意思说能操刀而不是打扫的那种,汝是上司,汝来处理,还有,这次吾来选。”李苏罗找到琴華舟说道。
“他那里不好?你知道我们没那么多经费。”琴華舟说道:“再说正常人都会吐。”
“九个月了,九个月他连准确的去除皮肉不伤骨头都做不到,甚至拿刀都会抖,吾要的是可以操刀的助手,不是会吐的打扫工,汝如果仅仅只是想找吾的麻烦,那么汝成功了,但是吾要的是全程操刀,所以,吾来选,吾要见那些死囚。”李苏罗盯着琴華舟的眼睛说道。
而琴華舟只能屈服。
“我只能给一两的月例。”琴華舟说道。
“没必要,皇甫启太差了,扣掉十两,剩下的十两给吾选的。”李苏罗答道。
琴華舟再次无言,真的有那么差?
李苏罗进了死牢,在魏延的带领下,这里的死牢其实没有那么差,只是人脏些,吃食倒还不至于是猪食,只是早上稀粥咸菜,中午就是馒头窝头之类的,没有晚餐。
不至于饿着,但是也让他们不至于精力充沛的闹事,管理起来很方便,死囚在死牢最下一层,一共三层,第一层是暂时性关押需要转交的,第二层是立即处斩的,第三层是不肯招供也不能立刻处斩的。
李苏罗就是去得第三层。
这些人多半无儿无女,因为无所牵挂而走上这条路,也有流窜到鲤州的,人不多,不过五六人而已。
李苏罗看了看,这几人里面,有的关押太久,已经绝望,有的混沌不清,剩下两个耳目清明的,一个一脸防备,一个一脸木然。
“他叫什么?”李苏罗问那个看起来像是棺材脸的人,陈捕头则答道:“不知道,自从他进来之后就不说话,最开始还挺疯的,叨叨的,后来就这样了,问他什么也不说,用刑也没用,他是杀了郊外旅店一共二十六人才被抓进来的。”
“就他吧。”李苏罗说道:“想必他是不会吐了。”
陈捕头想了想,最后还是闭嘴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这人带了出来先去洗刷了几遍,才带去李苏罗的验尸台。
相处的这段时间里,陈捕头可是很清楚这对钟离双生子是有多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