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印彦修也是那些人中之一,他挺喜欢这个活泼又单纯的家伙,而且还挺热心,没谁说他不好。
但是印彦修现在看着荣柏嘉,后脊背却不停的冒着冷汗。
不论那一枪是他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面对着杀了自己的凶手,印彦修就算再喜欢他,此时也不会还像以前一样跟他什么都不想计较。
“我知道你们都忙,我也不是什么大病,磕了一下而已,不要紧。”印彦修看不出来情绪,也看不出来疏离,他又抬手去摸摸荣柏嘉的脑袋,像他上一世的习惯那样。
不同的是以前是喜欢那样摸他,现在确实为了装样子让他们看不出来。
回到四年前这种事情,还是尽量瞒着的好,而且印彦修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他要知道荣柏嘉打他那一枪,是故意的还是并不知情。
因此不可以这个时候打草惊蛇。
“话说季哥领奖的时候真是风光,彦修你看电视了吗?”荣柏嘉问。
“没有,”印彦修环视了一下病房,“这间病房就没有电视。”
“哎?贵宾间居然没有电视?”荣柏嘉也看了一圈,“这不是坑人么?我去找他们问问。”他说完起身走到屋外,印彦修还听到了他跟护士说,“这间房间里怎么没有电视?”
护士说了什么,印彦修就听不到了。
不过荣柏嘉一走,印彦修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一直紧绷的经立刻松懈下来,印彦修才想起来旁边还坐着季劭宁。
“怎么见他这么紧张?”季劭宁已经将盒子里的草莓吃完,他随手把小盒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面。
“紧张?”印彦修心虚,“有吗?”
季劭宁指指他的腿,“手机掉这里一直没捡,”然后又指指他藏在季劭宁那一侧的手,“这只手握成拳头一直没松开。”
印彦修赶紧装作铺平盖在腿上的薄被,“磕了脑袋的后遗症而已,总是暂时性的忘了要干什么。”
“磕脑门也有这样的效果?我以为只有磕后脑勺才会健忘。”季劭宁主动拿过来印彦修的手机,给他往里面储存齐皓的电话。
这家伙四年前还真是嫩,印彦修忍不住偷偷的多看了季劭宁几眼。
他那一刻到底是怎么想的?冲动了吗?怎么会抢过来枪又把荣柏嘉打死了呢?之后是不是要坐牢?
印彦修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这可是他一直视为对手的人,明的暗的较真多少年,到头来一个死了一个坐牢,这结局还真是……操蛋!
总之不管怎么说,既然又活了,就不能白活,重走老路不可能,再次把小金树让给季劭宁,也不可能!
“我脸上贴金子了?”季劭宁把手机放到印彦修腿上。
“啊……没,”印彦修略尴尬的别开视线,“就是想齐皓为什么会脾气那么大呢?”
“虽然脾气大点,人是不错的。”季劭宁道,“他除了你手里还有另外两个艺人,不可能像你上一个那样时时刻刻跟着你,但是他的工作能力挺强,我觉得你现在需要一个这样的人。”
不能时时刻刻跟在身边?那感情好,更不容易露出破绽。
“又不是刚出道,用不着保姆。”印彦修按捺住心中窃喜,装出一副被说了后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了,还没恭喜你。”
“不用,就是一棵镀金的树而已,不值钱。”季劭宁看看时间站起来,“差不多我要回去了,你自己联系齐皓,还有荣柏嘉陪你我就不给你当灯泡了,祝你早日康复!”
“哎——”印彦修下意识的喊住他,这就走了?你走了就只有我跟荣柏嘉,他要是又嘣我一枪怎么办?
“还有别的事?”季劭宁停在门口转身。
“啊——啊有事!”杀人凶手和死对头比起来,绝对是死对头比较可爱,“王宇大夫不是让你陪我吗你走了我怎么跟王宇大夫交代?”
季劭宁犹豫了一下,又转身回来坐下,“你不是更喜欢跟荣柏嘉呆着吗?叫我回来干什么。”
喜欢荣柏嘉才叫见鬼!别忘了四年后是你跟荣柏嘉传绯闻不是我!“不是,我想多问问齐皓的事情,省的到时候他又生气走人!”
“他那人看似脾气大,其实人很好,不用太担心,就按你平时的样子就行……”季劭宁没想到印彦修对经纪人小心翼翼。
“什么平时的样子?”门开了,荣柏嘉从外走进来的时候问。
“没什么,”印彦修赶紧转话题,“在琢磨怎么出院。”
季劭宁怪的看了一眼印彦修。
“哦对了说起出院来,”荣柏嘉这次主动坐在季劭宁一侧,离他不远,“来的时候外面居然没有记者!他们都干什么去了住院这么大的事情不给报。”
印彦修将手机不动声色的放在枕头边,带着自嘲的意味说,“有人捧小金树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会有人注意到我?”
“那也不是啊……怎么说你这也是件大事……哦对了,”荣柏嘉胳膊支在病床上,“你知道为什么你病房没有电视吗?”
“为什么?”印彦修也怪。
“大夫说,你精有问题,担心给你看了那晚的颁奖典礼后你发经,所以禁止你看电视……”荣柏嘉哈哈大笑,“至于么摔一下就精有问题了!”
印彦修跟荣柏嘉聊天的同时还不忘观察荣柏嘉的状态,不过这怎么看怎么自然,根本不像是跟他有仇。
莫非……真是个意外?
但是那把枪是怎么从道具枪换成真枪的?还揣在荣柏嘉的身上,他没有感觉出来?
“估计只是借口让我多住几天多交住院费,”印彦修顺着荣柏嘉的话道,“你还不回去?”
“啊?”荣柏嘉对印彦修直接送人特别意外,“不急,这两天放假有时间,倒是季哥你还这里呆着?”他转头问季劭宁。
季劭宁一直沉默着,这时才开口,“印彦修求我陪他,我就陪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