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从刚才一连串的举动看,不像是他保护了她不受寒非邪的攻击,倒像是寒非邪拉开他,以免他攻击她。但他不想出卖寒非邪,只能自己背黑锅,“习惯性的反射动作。”
此时,阿静缓缓地站起了起来,露出的下巴沾了点灰,却更显她肤色白皙细腻。她拍了拍衣服道:“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大概刚刚被踢了一脚,心里还有点火气,问话也十分不客气。
战湛道:“踢的时候什么都没想。”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对我,我们。”
寒非邪冷冷一笑,战湛亚历山大。
张暮看战湛支支吾吾不肯说话,冷哼道:“我就知道会这样。他这个人就算改邪归正,也只是不主动做坏事,骨子里还是那个好色的纨绔子弟。”
战湛直认不讳道:“你真了解我。”
阿静道:“你嫌弃我的容貌?”
张暮怒道:“就算那把火不是你指使人放的,也与你脱不了关系,你竟然还敢始乱终弃。”
战湛被寒非邪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冻得快哆嗦了,苦着脸道:“东西乱吃不过是拉肚子,话乱说会害人一辈子。请斟酌用词啊,始乱终弃是从何说起?我和阿静姑娘一直非常纯洁地谈着话,我连眼都没乱瞟过,哪里乱了?”
阿静道:“我知道你要做腾云帝国的皇帝。”
战湛自动将她的话当道喜,回答道:“……多谢。”
阿静道:“你不会接受一个毁容的妻子。”
“其实真的不是这个原因。”战湛挠头。他承认自己喜欢寒非邪,不,是爱上了寒非邪,两人也发生了实质关系,以两人经历过的风雨,以寒非邪的专一和霸道,以他对寒非邪美貌的迷恋、心灵的依赖,他觉得自己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不可能被抛弃或出轨,所以潜意识已经将寒非邪当做此生唯一的情人和伴侣,再也没有考虑过别人,遇到婚姻问题时,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想到的只有寒非邪。
但是,认知是一回事,说出口是另一回事。
当了二十几年的直男,他是在很难对着一大堆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说:嘿,父老乡亲们,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其实我喜欢的人和我一样,是个带把的,请大家多多支持!
爱情的世界只有两个人,但为什么谈起来之后那么多人都要来插口?!
他不介意出柜,却不想被迫对着一群不那么重要的人出。
阿静将他的犹豫和烦恼尽收眼底,越发认为自己之前想的没错。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用手指捏住面罩的一角,动作如经过慢动作处理一般,缓缓地掀起面罩。
战湛惊讶地瞪大眼睛。
阿静被火烧伤后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上半张脸完全毁了。当时的他还十分可惜地用她的下巴和脸的轮廓来揣测未烧伤前的她是多么风华绝代。而现在,脑补的情景就在现实中上演了。
他发现,现实远比脑补美丽。
她的五官并不是无可挑剔——鼻翼略大,左右眼不对称,但结合在一起却有种出乎意料的异魅力,加上她如诗如画的古典气质,更让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秘的美。
战湛看得仔细,寒非邪问得认真。
“好看吗?”
“好看。”
“哪里好看?”
“哪里都好看。”
“……这么喜欢?”山雨欲来风满楼。
“不是喜欢,”战湛转头,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是爱。”
“……”寒非邪面无表情地转开头。如果他的嘴角没有一抽一抽地向上攀升的话,几乎伪装成功了。
阿静惊愕道:“你在说什么?”
战湛挽起寒非邪的手,道:“就是这样。”
阿静看着寒非邪的脸。
寒非邪微微一笑,艳压群芳。
回去的路上,四个人都很安静。
欧阳琳被水赤炼下了药,暂时很安分。
寒非邪和战湛手挽着手,享受着两人世界。
剩下双胞胎之一的那个也被水赤炼下了药,说不出话,上半身发麻,全身上下唯一的功能就是走路。
“你不后悔?”尽管战湛解决这件事的方式堪称完美,寒非邪还是忍不住想要再确定。
战湛没好气地说道:“从宁嫂子到孔师姐,再到阿静,我什么时候后悔过?”
“……”
寒非邪笑容甜得发腻,“多谢提醒,让我重新温习你丰富多彩的情史。”
战湛高呼冤枉,“初恋就遇到了你,还有什么可丰富多彩的。”
在很久之前,军府小公爹的花名响彻整个剑大陆。寒非邪并不认为自己是他第一个交往对象,只以为是他第一个动心的对象,饶是如此,他也觉得很满意,只是嘴上还是习惯性地调侃道:“初恋是我,让你感到很单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