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池想通前后关节,顿时怒不可遏,脖子上青筋暴起,怒喝一声:“贱货!”
巴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袭上戚以沫面颊!
戚以沫避无可避,木然闭上眼。
耳边听见关扬暴怒地喊:“靠,贺文池你他妈要敢……”
“啪——”
风扫过眼睫,痒痒的。
戚以沫睁开眼,视域内映入一只手,缠得仿佛木乃伊。
那只手牢牢挡住了贺文池呼啸而来的巴掌。
手的主人明显是匆匆赶来的,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点运动后的红晕,汗水顺着英挺的轮廓往下坠。视线往下,那货西装不知道扔哪去了,穿着件衬衣,被汗浸得半透明,露出半凸的蝴蝶骨。
梵洺一脚把贺文池横踹出去,劈头盖脸开始道歉:“抱歉,我来晚了……刚托人换好房间你就不见了。过来的时候路上堵车,我是跑来的……还是让你受委屈了。”话到一半开始教训他:“为什么不带助理?再碰上像今天的事怎么办?这么大人了一点自保意识都没有……怕他们影响到你社交的话,就让他们站远点……”
梵洺边说边揽着戚以沫往回走,戚以沫回头看了一看,那些保安被不知何时窜出来的两个人按住揍呢!下手最狠的那个察觉到他的视线,停手,冲他点点头。
正是他新的男助理,任。
、43·巨婴
二十分钟后,戚以沫、梵洺、关扬和大魔王在距桃源记不远的咖啡厅里坐了下来。
看着身残志坚不停用言语和眼骚扰戚以沫的梵洺,关扬完全无法将他和专访中那个冷漠阴郁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在戚以沫忍无可忍地一胳膊肘揍得梵洺弯下腰去的时候,关扬终是开口了:“音符,他不是f.r的董事长吗?你们……”
戚以沫搅拌咖啡的手一顿,银勺在杯壁上碰出清脆的声响。
他差点忘了梵洺是他上司这一点了。
扭头:“梵董。”
梵洺应声抬头,抖着唇憋出几个字:“我……在……”
戚以沫注意到他唇色苍白,一手牢牢按着胃,不由蹙眉:“你怎么了?是不是我下手太重,顶到你胃了?”
“没,没事,胃痛而已……”
梵洺朝他惨淡地勾勾唇,随即佝偻起身子,大口大口的哈着气。
戚以沫以前跟着梵洺的时候,甚少遇见他生病。他一向注意爱惜身体,哪怕工作再忙,也要抽空吃饭,抓紧一切可休息的时间休息,毕竟相比治病耗去的时间,吃饭睡觉所需要的时间明显少得多。
因此他一说胃痛,戚以沫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下手太重,把人给伤着了,急忙伸手招呼远处的保镖过来架人去医院。
梵洺一个劲地往戚以沫的方向躲,“不去。”
“别闹。”戚以沫两手抓住他的肩膀,沾了一手汗。
忆起有一次吃饭,梵洺也是突然胃痛,脸白得跟刚粉刷过的白墙似的,还说是老毛病。
难道他得了胃病?
思及此,戚以沫低下头,温言软语地问:“胃痛了多久了?身上有没有带药?先吃药,然后去医院。”
“不。”
面对孩子般执拗的梵洺,戚以沫没辙了,苦着脸求助关扬和大魔王。
关扬和大魔王二人组看八卦看得津津有味。
大魔王对梵洺挺感兴趣,当初专访,是由梵洺的秘书组和他接洽的,梵洺就象征性地露个脸,让他拍了张照片。站在f.r顶端的男人,头顶是华贵的意大利手工吊灯,背靠真皮沙发,眼锐利,周身萦绕着咄咄逼人的薄凉,在他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眼前这个,较之前相去甚远。
再看他对戚以沫的态度,宽容,珍视,甚至有一分微不可察的讨好。而和戚以沫明显和他很熟稔,相处起来随性不拘束,完全没有对方是掌握生杀大权的总boss的自觉。
若两者是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不会出现这种平等的局面。若说是恋人,戚以沫的眼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唔,真是耐人寻味啊。
关扬的思想就简单多了:这不是f.r的梵洺吗!自己还听过他的墙角呢,苦情兮兮的托人找人,怎么转头就泡上他家音符了!靠,豪门果然都是花心大萝卜!不过音符举棋不定,明显没有把上手,音符给力,再往死里欺负他……
本着喜闻乐见的心理,冷不丁撞上戚以沫救助光波的时刻,关扬和大魔王不约而同使用“睁眼瞎”特技,一个专心戳奶茶里的珍珠,一个拿着杂志研究,情严肃地仿佛在开视频会议。
被专注坑队友一百年的二人组抛弃的戚以沫:“……”
他不死心,将充满希冀的目光投向了保镖先生,奈何保镖先生一听自己主子说不,无视戚以沫,啪的一合腿,带着一溜残影消失在阴暗角落。
于是戚以沫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将不知何时蹭到他怀里的梵洺扒拉出来,“那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药。”
他记得旁边就有一家药店,算算路程,大概需要两分钟的样子。
梵洺目光游移,嘟囔了一句。
戚以沫没听清。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于是拂去梵洺搭在他胳膊上的手,“等我回来再说。”
“别,我……”梵洺猛地闭眼,半晌,窘迫地侧脸朝向沙发一面,讪讪道:“我是饿的。”
戚以沫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关扬一个手滑,把杯子戳翻了。
被殃及的大魔王冷脸:“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