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瑞安捡了几个不难懂的随便说了一下,听的唐妈妈各种嗟叹。
“唉……家务事真的说不清,你啊,看人家就知道了,你从小泡在蜜罐子里呢!”饶是如此了,唐妈妈却还是觉得这三个孩子相处的违和,于是偏头漫不经心的问:“他和你哥一直这样?关系很好啊?你哥那种人愿意交的朋友,肯定也有长处。”
唐瑞安笑嘻嘻的:“路哥和我哥的关系可好了!这是您看到的,还有您没看到的呢。”
唐妈妈盯着唐开翰和路文良和谐炒菜的背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两个人一起努力在一小时之内给搞出来了,厨房一团乱,小弟自觉的进去收拾,他平常不做饭光吃,钟点工不来的时候就挺自觉的奉献劳力,不然要饿肚子的。
唐妈妈有趣的捅捅丈夫的肚子:“你看臭小子和臭老大,在家里的时候他们哪里有那么勤快啊?”
唐爸爸嚼着戒烟糖,瞥了一眼,语带不屑:“还是得有好榜样。”
兄弟三个端着菜出来,让原本以为要吃猪食的一对爹妈又是大吃一惊。
“妈你吃这个!”唐瑞安吃了一口糖醋排骨觉得好,连忙给他妈夹了一块。唐爸爸见状,就也给老婆拣一块。
唐开翰闷不吭声的吃饭,筷子闪电般划过空气,朝路文良碗里也丢了一颗。
路文良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对上唐家父母探究的眼,只能用力咀嚼,借以咽下难以启齿的羞愤。
唐开翰抿着嘴色冷硬,他餐桌下的脚被路文良踩了十好几下,虽然家居拖鞋脚底软绵绵的,踩起来并不怎么疼,但路文良平常很少这样,现在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唐开翰又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又生气,头痛不已。
一桌子人只有唐瑞安是真正没心没肺的,父母来了他很高兴,胃口也比平时多了两碗,一桌子菜里有半桌进了他的肚子。
唐家爸妈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内心实在是很受震动,两个儿子的改变大到让他们一时间没办法习惯。
唐开翰是家里出了名的沉默,从小他就这样,自己特别有主意,以前学习不好的时候唐爸爸常常会花费半天时间来教训他,但这孩子就真的是任尔东西南北风,闷不吭声的从来都不会有个一字半句的,后来长大的倒还好点,却又因为要接收他爸在内地的事业,和父母远远的分开了,一家人变得越来越生疏,后来慢慢的,竟然只在每年的圣诞和新年才得以见面了,于是乖巧倒是看着比从前要乖巧了,父母却更加没有立场去干涉他做些什么事情。正因此,家中那种温馨的一家人氛围一天比一天稀薄,后来甚至发展到年夜饭都用公筷夹菜。
唐瑞安倒是比哥哥要开朗,但从小就不懂事,喜欢到处乱玩,香港那边特别高阶级的人唐爸爸从前也接触不到,唐瑞安从小的朋友都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后来长大了慢慢条件变好,却难免留下了小时候的本性,不敢说和那群二世主一样奢侈乖张,但确实是安静不下来的,又不太有生意头脑,不爱学习公司的事情,假期也不肯实习,还乱交女朋友,着实让唐妈妈操了很多的心。
兄弟俩以前的感情也不能说好,很久不见之后的重逢大概也是有血缘联系的,他俩不太吵架,但比起其他家庭亲密的穿一条裤子的手足,差的就远了去了。唐爸爸想得远,就常常会担心,以后自己老了去了,兄弟俩再娶了不合心的老婆,会不会渐行渐远,甚至因为争夺财产反目成仇。
要不是因为如此,香港那么好的学习条件,唐爸爸绝不可能把唐瑞安给送到海川来,一开始的时候唐妈妈是很不放心的,担心唐开翰不接受弟弟,又担心唐瑞安照顾不好自己,太任性会惹哥哥生气,但直到现在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她仔细回想,其实每一年都能看到孩子身上非常明显的改变的,好比第一年在海川回家过年的时候,兄弟俩交流就比平常要多了许多,饭桌上的公筷平安夜的时候也撤下了,唐瑞安这小王八蛋竟然也勤快的帮忙切烧鹅。
第二年第三年,这种情况变得越加明显,以前的狐朋狗友们慢慢的电话也少了,回到香港出去找乐子的时间越来越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的嘴里就老是挂着一个陌生的名称,或者是路哥,或者是文良。
她还想啊,这是何方的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居然比愚公移山还厉害,能把不听话的小孩儿给摔瓷实了?
她私心里是很感激路文良的,毕竟两个游走边缘的孩子确实是被他影响继而发生改变的,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却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加亲密。
唐妈妈有点发愁,她好像吃醋了。
唐爸爸不太明白妻子隐秘柔软的女儿心,他看得更多,看得更远,唐开翰这种照顾完全不像是对弟弟的照顾。亲弟弟坐这儿呢!没有这待遇!,路文良是独一朵的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