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在双屿岛,荷兰人做事只能偷偷摸摸,还得用各种名义遮掩。在台湾,他们就是真正的统治者。此处修建的炮台自然是火力凶猛,付出的代价定然沉重。
在有更好方案的情况下,郑成功不愿意用将士的鲜血染红自己的官袍。
所以,他要从北航道过,也就是鹿耳门航道。
而这个航道只有涨潮的时候才具有较好的通航条件。
也就是……
初一十五之时。
这一天终于来了。
海面上风高浪急,但真正靠近台湾的时候。却忽然间雨过天晴,这会儿正是涨潮的时候,水绵波涛汹涌。
载着三千余大明健儿的战舰分批进入,秩序井然。
但他们的动作是这么的猛烈,劈风斩浪,直入海港。
“兵分两路。一路,由陈豹率领,立刻登陆北线尾。另一路由杨朝栋率领,驶入台江,准备在禾寮港登陆。”郑成功一一发令,众将肃然应诺。
这自然是早已准备好的预案。
很快,兵分两路,各自出发。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井井有条。
但是,这样的景象落在荷兰人眼里就只能用惊天噩耗来形容了。
他们是万万想不到,明军竟然会从这里登陆的。毕竟,只有南航道才是主要的航道呀。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花费重金布置炮台,还将仅存的战舰都放在这里。
但是,明人虚晃一枪,突袭杀来,又意外地杀到了鹿耳门航道。
贝德尔与阿尔多普都是有些发懵,这会儿,贝德尔也没有精神去责怪阿尔多普的一口毒奶。只是急忙组织兵马警戒,随后迅速进入热兰遮城。
果不其然,军事会议正在召开。
坐镇热兰遮城的不是别人,赫然就是原本是在香料群岛办公的东印度公司总督科内利斯。
只是,眼下科内利斯显然没有了雄心壮志的表情。
明军的以外来袭出乎预料,他知道,大明动手了。只是,动作是否只有这一部兵马?
他开始担忧双鱼岛上的那些东印度公司的商船。
但眼下显然没有这个机会让他去感慨那么许多。
兵凶战危,他必须做出决断面对明军的进攻。
“我部无能为力。在炮台上的都是从各个战舰里拆下来的二手货。固然,在路上可以轻松地瞄准,将来犯的战舰一一打穿甲板,打爆脑袋。但毫无疑问,超出射程,那就是一堆废铁。指望他们打中,不如指望我们能飞出台湾回到欧洲来得真切。”炮台的长官沮丧又无奈地说着。
“也许,我们该集结所有的船只,迅速回到热兰遮城护卫。”贝德尔说。
“见鬼,在狭窄的江面上当移动炮台?也许我们首先要担忧的是不被人一把火烧光了。没了船,想要突围都没有机会。我反对!”另一人则说。
“我支持!这个时候,还要想着后退?中国人是一个极度崇尚荣耀的国家,这个时候求饶,毫无意义。”阿尔多普高喊。
“没错。只有战斗,一场关键性的决战,消灭敌人!”
……
乱糟糟的讨论在会议室里响起,科内利斯心烦意乱,愤怒地扫了一眼全场。
场面稍稍安静了下来。
随后,科内利斯问出了一个尴尬的问题:“中国人派出了多少军队?”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格外尴尬。
这里没有一个人清楚对方的规模
持续的沉默显得很是尴尬,也让科内利斯对属下的无能充满愤怒。
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无能。
贝德尔说:“他们一共有六十七艘船只。”
科内利斯无奈地点头,好吧,也没有说出对手的人数。但至少不是一头雾水。
“各位,各位!不用一副好像今天才见到过中国人的模样。没错,是存在一部分武装力量进入了台湾。但是,台湾的武装力量什么时候缺少过吗?那些高山土著、那些本地的中国人,难道你们之前没有见过吗?诸位,向上帝发誓,描绘你们见到过的中国人,是什么样的印象!”科内利斯沉声说着,稳住了人心。
众人嘀咕了一阵,议论稍许,不由感觉放松了许多。
“一群就知道欺负女人的懦夫罢了。他们好吃懒做,对同族残忍勇猛。却不敢将刀剑对准我们!”贝德尔不屑地回忆着。
“没错。来到这里,我们经历的战斗少过吗?台湾的高山土著至少有数十万人,但只需要一百人,我就能顺利屠杀一个部落。鲜血与子弹,已经教会中国人与那些高山土著明白我们的意志。”阿尔多普更是高喊。
“六十七艘船,哪怕来了一万多人又如何?我们有三千名勇敢的荷兰士兵。而那些中国人,二十五个在一起,也不如一名荷兰士兵更有战斗力!”
……
众人嚷嚷着,气氛越来越轻快。
“那就不用担心了。无论中国人耍出怎样的花招,我们都能够轻松应对。现在,要做的就是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否会主动来送死。一旦来了,我们就进攻。无数战斗告诉我们,只需要一排枪,他们就会一哄而散!”科内利斯的话掀起更多的欢呼声。
恐惧已经散去,他们竟然有些期待再次建立功勋。
与此同时,台湾国民警卫队的动作也是非常迅速。
登陆禾寮港后,明军迅速在台江沿岸建立起滩头阵地,准备从侧背进攻赤嵌城。同样,还有陈豹在北线尾牵制驻扎在炮台里的荷兰军队。
这时,另一个好消息传来了。
得知大明祖国派兵进攻荷兰人,居住在本地的汉族与高山土著纷纷前来帮助。只是粗略估计,至少有两万余人愿意做明军的民夫。
依靠着熟门熟路土著的帮助,等荷兰人刚刚讨论完毕开始行动的时候,他们愕然地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不仅如此,热兰遮城与赤嵌城的联系也就此中断。
荷兰人位于台湾上的据点全部被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