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走近门口就发现内里竟然都是占着两个身子笔挺的卫士。这卫士都是精神抖擞,一身精悍之气。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两个卫士都是手持安装了刺刀的中兴一式步枪。一见一大堆人走来,顿时便作戒备之状。
所谓戒备之状,便是持枪迎敌,一脸警惕,盯着一群来客,仿佛已经脑海里预定好了怎么杀人行凶的画面。
如此一来,更是四溢着百战强兵之气。
见此,四人纷纷都是升起一股疑问:“这群胥吏哪儿来的这么大面子,竟然还有这等雄武之卫士在?难道,那宛平知县吴英科亲自来了这里?”
一念及此,四人一下子正色起来。
最终,四人推举吕方为首上前笑着朝着两名卫士道:“我等此来是为求见知县吴大人的。”
“知县?”两名卫士对视一眼,纷纷摇头:“这里没有知县,几位请回吧。”
吕方又惊了,这两个小兵显然不是在玩心眼,这么说吴英科还真不在里头。这让他不由更加备起了小心,低声道:“如此,还请通传,在下南吕村吕方,此番是来求见户房费书办的。”
“费书办?”两个卫兵表情有动静了。
吕方心中一阵放松。
但转而,两个卫兵又是齐齐摇头:“这里没有这一号人。几位,请回吧。”
说着,大门猛地关闭了起来。
吃了闭门羹,这下子几人都有些懵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孟玉丹搞不懂。
刘侗也是纳闷:“费丁不在这里?县衙这一回这么大个事,费丁怎么也得出面。就是不来,至少也有个徒子徒孙的人物来。要在往日,那是我等在家中静坐等他们亲自上门拜见的。眼下我等齐齐来此,竟然竟然……”
“吃了闭门羹!”吕方很恨地咬牙:“这费丁不打算往后在宛平县好生做事了吗?”
显然,吕方是恼了。
这时,背后忽然间又是一阵马蹄声响起。
一人下了马领着众人朝着四人大步前来,笑容爽朗道:“我各处拜见,处处见闭门羹,正苦求几位员外不得呢。未曾想大家都一起来了这里!”
吕方等四人转过身看去,纷纷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费丁?户房的人?”
“你们不是在门里面?”
“竟然在这里……”
……
费丁茫然地看着四人,道:“我不在这里,难道还能在哪里?我这才刚刚从县城赶来,几位这般神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望着大门紧闭连牌子都见不着的派出公所,吕方憋着气,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都我家吧……”
……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又垂头丧气各自回了家 。
而这时,恒信酒店内,席斌却是有些激动又紧张:“就这么拦住了?”
“不然呢?席兄以为会如何,冲出去大打出手一场不成?”这时,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走了出来,笑着道。
“原来是梁主任。”席斌摇头晃脑的,反倒是很可惜的模样:“我倒是真希望他们冲进来,再伤个人,一个冲击官府的罪名出来,这一回的差事也有望提前结束了。”
“你呀……”此人自然就是县学的秀才梁益心,此刻担任的便是这一回派出公所的主管之职:“哪有这么简单。”
“那梁主任决意不理,就不怕他们搅和到一起去?”席斌指着那边,吕方与费丁等人肩并肩回了南吕村。
“狗改不了……这些旧官僚胥吏的习气,又哪里是那么好改的。哈哈,说点好听的。他们既然彼此自认为臭味相投,那我们是挡不住的。”梁益心明白,这些胥吏极少会有加入改革的勇气与但当,同样更少不了借机大发横财的贪婪与愚蠢。
“那为何不见官绅?”席斌还是有些不太理解:“官绅或许有一部分会支持呢?”
“一者……”梁益心指着身后这些闹哄哄的秀才们童生道,有些无奈:“我们的队伍都还没建设好,想要着急让士绅见了虚实,难免被人所趁。”
“二者……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永远要看仔细。”
“最后……我们要做的,从来不是苟且,不是偷安,不是得过且过。我们这一回站在这里,带出这么一支队伍,就注定会成为历史上浓墨重彩的一部分。帝国治理不下县的时代……要过去了!”梁益心遥遥远望着,席斌看到了他严重迸发的火花。
……
南吕村吕家大院里,四人分宾主落座以后进入了正题。
“说吧,别说你身在县衙不知道这次下乡的人是什么身份?”吕方很是不耐烦。
费丁表情放松:“这些人的身份,我当然是知道的。这一回主事之人的名字,你们想必一样熟悉。”
“哦?”吕方凝眉道。
“此人是梁益心。”费丁没有多卖关子。
勾不起日,四人一下子变色。他们最近与梁氏熟悉的可就是梁清标了。
“当然,是梁梦龙的梁家。”费丁继续道:“不过,不是与梁清标一支的梁家。此人年岁三十许,年轻时候被誉为天才,十六岁为秀才。只可惜眼下快二十年过去了,还是个秀才。故而,梁氏一族之中都以他为不耻。”
“再是不耻,那也是个明白乡里情况的人……正要让他来清丈田亩,我们到时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盛庆和沉声说着。
“费丁,你若想着用挟寇自重的法子恐怕找错了地方……”吕方表情冷哼一声。
“哈哈,吕员外多虑了。”费丁微微有些尴尬一笑,很快便一脸洒脱地道:“此事,也无碍。一个书生纵然熟悉乡情,又能有几人让他成事?我有一法子,只要明日诸位依言而行,定让这皇权下乡之举倾刻间烟消云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