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手笔,到底大明朝廷的正统在京师,还是在……南京?亦或者,大明的权柄到底是在朱由检的身上,还是在朱慈烺的身上?”无数人疑问着,然后又带出了另一个问题。
一环套一环一般,所有的东西最终还是落在了朱慈烺这个死结上。
“我大明的困难越是艰辛,敌人越是嚣张危险,皇家近卫军团的功勋也越是卓著。然则,越是卓著,这一切的核心,一切功勋最高的存在……便是最麻烦的存在。圣上皇太子殿下的功劳,要如何赏赐?”吏部尚书李遇知的话语回想起来,仿佛犹在耳边。
功高震主。
赏无可赏。
君臣离心。
中枢与地方权力失衡……
一个个的字跳在朱由检的眼前,让他有些眩晕。
朱由检曾经也是被一代代文臣誉之为明君英主的角儿,一登基就掀翻了魏忠贤这个气焰嚣张,被朝廷士大夫视之为奸邪的一代权臣。可谓是一开场就拿到了主角光环。
其后,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
一个个忠勇的名臣浮现,他们为这个皇帝抛头颅洒热血,为这大明江山奋战。
十六年了,孙承宗、满桂、熊廷弼、曹文诏、卢象升、杨嗣昌、孙传庭、洪承畴……
一张张面孔在朱由检的眼前浮现。
他们有的人已经为大明的江山战死累死甚至忧愁之死了。有的不知所踪,更有的直接投降了他战斗了十六年的对手——建奴。
大明的英才一茬一茬冒出来,又一个又有一个地死在了岗位之上。有的是敌人杀死的,有的是疾病,不少更是朱由检痛下杀手后发现杀错的。
朱由检从来未曾愧疚过自己的付出,他夙兴夜寐,竭尽全力就如同一个勤奋的中学生一样,挑灯夜战,宿舍关灯了还要拿着手电筒在厕所里学习。
但,现实这一堂考试的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挂科。
有的挂科让他失去了一生只有一个的挚友与忠诚的手下,如杨嗣昌。
有的挂科让他无奈于世事变换的无奈,如曹文诏。
更多挂科让他发现了自己的无能,如孙承宗,卢象升,让他越来越惊慌,更是越来越感觉愤怒与羞愧。
有时候,人是经不起对比的。
朱由检十六年的皇帝任上功勋只在开头的几年后就再无进展,其后频频负分。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朱慈烺才两年,就已然拉出了一支举世瞩目,直捣黄龙、封狼居胥的强军。
这些战功,让世人刷新了大明的军力,终于让大明面对鞑虏久违地挺起腰杆子。
朱慈烺越是耀眼,也就越是衬托得朱由检这个皇帝无能。
“朕这儿子……还真是不省心……”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里面全都是想办法给为朱慈烺奖赏的。
但里面说的办法,却一个靠谱的都没有。
要说美人,朱由检费心给朱慈烺的赐婚都还未达成呢。
要说赏银子,朱慈烺豪掷百万犒劳大军,户部拿得出来?
要说爵位官阶,皇太子已然超品。
如何赏?
“唯有……将朕身下这皇位……给出去了。”朱由检说出了这句话,猛然感觉放松了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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