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那里不怕,本王自然有妥贴的解释,”吴三桂胸有成竹:“而且本王解释的办法还不是上奏章,要说这也是齐公给本王的启发啊。嗯,嗯,所谓堵不如疏,齐公的很多想法,只要稍加改良,就是韩非、李斯那也是望尘莫及,尤其是齐公发明的‘人民’这个词,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心悦诚服啊。”
……
很快辽王府就也成立了一个新的衙门,叫辽东观察司,一开始吴三桂任命心腹大将王辅臣负责这个司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一个重要的军事机构,就连王辅臣本人得知这个司的工作性质后都有抵触心理,可吴三桂好言劝解王辅臣道:这个司比一般的军事机构还重要,甚至说这是一个看不见硝烟,可是更加血腥的战场。
观察司迅速取消了所有辽东的私人邸报,一律改成官办,而且还负责监管所有的出版物。观察司迅速推出了一份辽藩官办邸报,起名为:辽东人民观察家。
依仗从广东进口的新式活板印刷机,辽东观察家每日都有新刊,通过快马发送全辽,各地都设有专人向辽东人民诵读这份报纸,以保证辽东人民能够及时了解藩内外大事,辽王亲自批示曰:开启民智,急起直追,要尽快把插酋实行愚民政策带来的损失予以挽回。
辽民观察家不久就痛斥了那些在插酋统治期间幸存下来的地主缙绅阶层,并对辽王最近宣布把全辽土地收为藩有的政策加以解释:以前之所以民不聊生,就是因为又要缴纳皇粮、又要交地主的地租,顺王行汤武之伟业,一举消灭了残暴的崇祯昏君,而辽王甘附骥尾,决心彻底把顺王的革命进行到底,不但本人不拿辽东一寸土地、也不许任何手下拿一寸,绝不办什么王庄、划分什么王田,全辽的土地都是辽民共有的,产出的除了上缴顺廷贡金、维持辽王府运作外全部都是百姓自己的——辽藩不仅仅是三年免征,而是永世免征!
第二波清扫工作是针对藩内各种商贾的,王辅臣指挥着以辽民观察家为首的众多官办邸报声嘶力竭地为政策喊好,辽王府为了开启民智也投入重金,每个村都有人每天为村民们朗诵各种邸报。
所谓无奸不商,所有商人都不事生产,只会坐享其成,靠盘剥手下伙计或是赚取差价来挣辽东人民的黑心钱。辽王下令把所有商人一律抄家,他们的店铺就地改造为藩办,辽民只要在完成填册工作,就可以凭借身份证明到当地藩办米行领取日用所需。王辅臣撰写署名文章说,为了实现顺主的志向、不让百姓的苦难重演,辽王殿下和辽王府百官一律都从米行领取食物。
没有几天,辽民观察家又观察到一件在前朝难以想象的事,国相洪承畴昏倒在工作岗位上,原因是他日夜辛劳,却和大家一样因为辽东物质匮乏——万恶的林丹汗造的孽,只有和大家一样很少食物配给的相国,在忍饥挨饿工作时终于晕倒了。这篇报道发布后不久,专门为辽藩官员准备的特供食堂就纷纷成立,官员按照级别领取食物。
观察司开启民智的工作不断地深入发展着,虽然辽东百姓们吃得很少、穿得也不多,除了城镇地区以外几乎没有人有积蓄,所有的收获都要存到辽王府设立的民仓里去的,但因为了有观察司的报纸,辽东的百姓们都变得心明眼亮了,他们现在是在为自己和自己的子孙努力。王辅臣大人代表辽王府保证——看看,自古哪有高官向平民保证的:将来辽王府会建立大批的公塾,所有辽民的孩子都可以去识字,保证不收一文钱;将来辽王府会修建大量的住宅,大庇天下百姓近欢颜,绝对是免费的;将来辽王府还会养很多医生,不但看诊不再需要银子,就连药材都是随便用的。
因为这些保证,城镇的人收入确实有所下降,工匠待遇虽然还不如林丹汗时期但是大家都觉得有盼头,毕竟这不再是给异族奴役,甚至不再会有被奴役的命运。王辅臣大人说了,辽王只发给他们维持家用的工钱是为了帮他们储蓄,不然和可能一下子喝酒就喝光了,谓酒无量不及乱,现在每个人都有酒量配给,可以无害地稍微喝一点,剩下的辽王都替他们存起来,等将来他们年老力衰的时候,不必担心因为年轻时的挥霍而无钱看病抓药只好等死什么的。
只是虽然辽王帮大家储蓄了,给的那点工钱还是不能乱花,辽民观察家号召辽东城镇的百姓:储蓄是美德,把省吃俭用攒下来的钱都存到辽东银行来吧,辽王免费替大家保管。
林丹汗数次入关,从关内劫掠了数百万百姓,这些人基本全被他安置在辽东一代,大部分人人被他变成奴隶,为了鼓励奴隶的工作积极性,林丹汗有政策根据开垦、种植、晒盐、放牧等不同工作获得价值不等的功勋,积攒够了之后就可以赎身,几十年下来有很多百姓因此成为自由民,最早赎身的一批人中甚至出现了地主。
“以前说道奴人,就是主子给饭吃、给衣穿,所得一个不拉地交给主子,为什么允许奴人自赎呢,就是得给他们个盼头,不然会逃跑、会捣乱甚至造反,就是胆小的也会不好好干活。”王辅臣又一次来汇报开启民智的最新进展后,吴三桂突然大发感慨:“但有了齐公的这个邸报、还有他发明的这些词汇后……朱洪武只能把所有工匠变为奴人,而现在全辽都在本王一手掌握中,还万众欢腾,拼命地干活。齐公之才,虽古之圣贤何加焉?”
……
“你竟然杀了我的救命恩人!”
许平愤怒欲狂,这次他到山东还愿,发现钟龟年把那个曾经收留他养病的秀才刚刚处死了。
“这反贼聚众作乱,图谋不轨……”
“难道他说得有错么?”许平不客气地打断了钟龟年的自辩,最近有些南方的商人在山东这里办厂,用极低的工钱招募童子做工,从事种植、晒盐、纺织、制陶各种各样的工作,其中也有很危险的,包括挖矿、运石。有不少孩子都因此丧命,一些缙绅就聚众闹事,想把这些工厂从山东地界轰出去,还煽动百姓去砸厂烧仓库:“这么多还没有成丁的童子死了,你为何不闻不问?”
“这些厂又没有欺骗哄瞒,”钟龟年大叫委屈,这些厂山东地方多还有干股,对山东的财政意义很大,被烧了这么多厂让钟龟年心疼得晚上睡不着觉:“一方出钱,一方出力,有什么地方那个不对么?”
“我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但是没成丁的童子死、残了这么多,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你是山东防御使,你不为百姓说话,反倒护着那些黑心商人,你是收了那些商人的赃款了吗?”
“好了,大人。”陈哲听不下去了跳出来打圆场。
“大将军就休要血口喷人!当初要不是向这些商人借钱,大将军你在北方的军资哪里来?要不是与他们合作办厂,这三年免征该怎么度过?又该如何还钱”钟龟年怒不可遏,把陈哲一把推开,指着许平的鼻子反问道:“大将军你到底是大顺的官,还是这些百姓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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