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土守形和婉姨的话,把众人的思路打开了,但到底是不是当局者迷,判断还为之尚早,而且更引发了一个直接麻烦:本来就迷乱如麻的两族坟局,现在更加复杂了。
七猜八测、乱无头绪之余,众人又想到了坑底的那一胖一瘦。
说话间,众人已经来到了刚才发生殊死械斗的地方。地上的一滩黑血虽已凝固,但散发出的血腥味,却仍阴魂不散的刺鼻着,再看到那半块粘满了人血头皮的碎砖石,不免让人又回起刚才两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要说起这两人就更加的难以捉摸了,如何判断他们的来历呢?果真是趁人不备的盗墓者吗?从穿着上看又有点不像,且职业盗墓者又大多是夜间作案,那大白天的潜入,是否认为是来寻找什么东西的呢?
如果从他们的体貌性格上看,倒有趣的发现,他们竟然很像五行族和六甲旬的人。
一个是独眼碎嘴婆娘般的肥胖,一个是心机阴重的瘦小。但如果他们是五行族和六甲旬的人,又如何不用术力,而是以市井小民的死拼方式来打斗呢?
再有一样,他们又为了什么如此殊死相搏呢?
从盗墓者的角度看,他们的殊死相搏只能是为了独占宝物。但从现场遗留和两人空身逃走上看,并无宝物痕迹可言。
那又用什么可以解释得清,两个性格体征怪异的城里中年人,如何在一个夏天的中午,跑到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小村土坑中,以市井小民的方式进行殊死相搏呢?
再加上那对表面正常、却充满玄机的老夫少妻,实在让本来就已经够扑朔迷离的全局,更加迷离了。
不管局势如何复杂,古村遗址的挖掘却仍在顺利进行着。
此时的季节已经是晚夏入秋,雨水渐少、天高云淡,从而可以让挖掘工作连续进行。再有从各地被土守形招回来逐渐加入的土行族人,挖掘的进展就更加快了。
被招回来的土家人仍以中年人居多,而且也个个跟土守形似的,灰黄着脸皮只顾干活,不擅言笑。其中只有一个叫土守仁的,三十多岁年纪,虽然体貌特征也是与大家相似,但性格却爽朗喜笑,和梁库茶余饭后天南地北地聊得很是气味投机。
这不免让梁库每每遇到闷闷抽烟的土守形,总要批斗似的大加对比一番:“你瞧瞧人家守仁,也同样是姓土的,怎么区别这样大?人活着图个什么?不就是一乐子吗?老土,从今天起你得学会笑!来,像我这样,笑一个……”
随着挖掘进展,四处赶回的土家人还在陆续的加入着。对于两族人中惟独土家人还保持着如此规模的完整,颇让众人惊奇不解。虽然心中有奇,嘴上却不说。众人不问,土守形也就闷闷的不做任何解释。
反倒是在一次饭后休息闲聊时,梁库偶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在问过土守仁后才得到了解释。
土守仁虽然颇为年轻,但因为和土守形大概同属守字辈,所以知道很多家族内情。
据他说,其实土家族在清代中期,也曾受过一次致命的变故,导致族人散落各地,但因为土行族担负把有关坟局重要作用的七盘棋完好转交给牧氏后人的重大使命,所以在民国初期,又根据残缺记忆零星返回故居,一直到现在。
虽然随着时代变迁,不断有族人迁徙各地,但却始终相互联系着,而且不管族人怎样流动,土族人的首领却始终必须留守牧家村。
以前是土守望,现在就是土守形了。
这又不免引起梁库的一顿狠批:“你看我守仁哥,说话又大方又得体又详细,根本不像你这样故弄玄虚!”
看来梁库与土守仁的关系越来越升华了,已经到了兄弟互称的程度。
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
在考古大军的逐渐壮大之下,整座埋了上百年的古村遗址,终于完整出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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