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闻赵公临洛阳,不胜欣喜。更多小说 Ltxsfb.com”
“赵公名传天下久矣,世之名将不过如此,览赵公生平,顿觉余子皆不足道也,可惜,悠悠十数载,赵公纵横北地,余困居荆襄,至今竟无缘一见,憾甚……”
赵石毫不犹豫的拆开了信笺,并轻声念了出来。
此时他弹了弹手中纸张,笑道:“此人到是自负的紧,即便是些吹捧他人之言,也能自抬身价。”
这话算是说到张培贤心里去了,只是并不能让张培贤感觉舒服多少。
他在岳东雷手里没少吃了亏,往远了说,当年秦军攻河洛,孟珙守洛阳,秦军猛攻不下,岳东雷领兵来援,使秦军狼狈退兵而去。
直到翌年,孟珙身死,岳东雷引兵回河洛,秦军再次兵临洛阳城下,一战而定河洛。
这一番征战杀伐,秦军伤亡可谓惨重,就算最终占据河洛,也让张培贤觉得脸上无光……
说起来,这算是张培贤第一次和岳东雷对阵沙场,差不多是以大秦潼关精锐,对阵后周一国之力,应该说是虽败犹荣,而之后一退一进之间,也能显出不以一城一地为得失的名将风范。
但光就领兵之能来说,张培贤统领的是大秦最精锐的潼关守军,那时应,wx该说是东军主力,而且,当年魏王李玄道就曾率领他们与金人战于河中,一战而溃三十余万金兵。
更何况,张培贤当时麾下还有殿前司禁军精锐相辅。
而再看岳东雷所率。则为后周各路援军临时拼凑而成。可谓是乌合之众。
其人领两淮兵马。在汝州败段从文,江善两部,然后汇合各路援军,追着秦军一直杀到函谷,大旋十战,让退兵中的秦军狼狈不堪。
怎么说,张培贤都不会觉着当年攻取河洛的那辰事是他生平得意之作。
而往近了说,不说这些年在汝州一线。跟岳东雷相互缠战,从没占到过便宜,就说去年那辰事。
岳东雷起兵太快,就算秦军有所防备,还是只能困守汝州,让其掠汝州百姓从容而去。
这还不算,其人还派部将邓科顺小路直入河洛腹地,弄的河洛一片狼藉,至今邓科一部,还未曾被完全剿灭……
可以说。经这一战过后,河北李任权。两淮岳东雷这两个名字,皆被河洛将士恨之入骨。
邓科,张柔两人也算是一战成名。
邓科已经战死,张柔则鼠窜而去。
而张培贤,也算是再次于岳东雷手上吃了大亏。
不说这些,只说这些年过去,河洛大军在他张培贤率领之下,南压两淮,东逼虎牢,不说稳如泰山吧,也算是随时都掌握着主优势。
但这么多年对阵疆场,却从未见此人送过来只言片语,而等赵石赵柱国来了河洛,立马送来了书信,大有惺惺相惜之态,张培贤就算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但这心里,又怎么能舒服得了?
按说,一封书信不会让张培贤失了平常心,就算想的多些,也不会如此难受。
但这封书信来的太是时候,他和赵石间隙已深,这封书信的到来,不啻于火上浇油,而他此时心底的滋味,真的无法用笔墨来形容。
听着赵石的调侃,他也只是牵动了下嘴角,“此人自负不假,但这些恭维之言,当也出自真心,和国公比起来,当世之上,谁堪称道?”
赵石瞅了张培贤一眼,这酸溜溜的话语,亏你张培贤说的出口,看来啊,这次真将这个老家伙刺激的不轻。
敏感易怒,正是为将者之大忌。
不过他也没谦虚,他如今的功绩,听到的恭维话太多了,已经没多少感觉,再者说了,灭亡西夏之后,他的功勋也不用旁人评说,藏于宫中的史书之上,自会给他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对他本身而言,多少功勋,多少后世之名,也不如眼前的权势来的实在。
“恭维话还没完呢……”
“……”
在轻声的念诵当中,两位闻名而未见面的知己,就此跃然纸上,旁的不说,光就这份文采,大秦两位上将实在是黯然失色的很了。
不管张培贤怎么想,赵石念着念着,便有点羡慕,看人家这话说的,中听而又带着恳切,看人家这字写的,怎么看怎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