获得秦军火烧阳曲的消息,完颜和尚已是被气的直颤抖,再到闻听孙文晋等竟然率兵回救阳曲,又在路上遇了突袭,伤亡惨痛,十余万人马,不单没救到阳曲,还在半路被人杀了个落花流水,完颜和尚大怒之下,脑袋上的青筋都崩了起来,不过却没有被气昏了头,一边命人严令孙文晋率兵来太原,一边派出探马,这一次,却是竭尽全力,务要找出秦军踪迹的
待到孙文晋率兵来到太原,完颜和尚亲往军中观瞧,这一下,更是险些气歪了鼻子,十余万汉军精锐,半月不见,士气之降低,几如残兵败将,一群领兵将领,更是各个如丧考妣。龙腾小说 Ltxsfb.com[]
再一想到,失了阳曲大仓的粮草,太原守军这一个冬季又要难熬几分,完颜和尚怒发如狂,立斩太原知府孙文晋,悬头以示众军,若非独吉思忠相劝,死的绝不止孙文晋一个,要知道,秦人一万骑军,是从他眼皮子底下北上的,接着便告于诸部,心提防,而今怎么着,却还是被人钻了空子,把狼孟酿成了森罗地狱,更是一把火,几乎将阳曲烧了个精光。
原本已经扎好了的口袋,却已经lu出了几许缝隙,再要这么下去,别聚歼秦军于太原城下了,即是能保个不输不赢之局,可不是就要谢天谢地了吗?
到了这个时候,完颜和尚气恼之余,也是满心的无力,与独吉思忠si下数,国事艰难至此,却无人堪以重任,奈何?
汉军糜烂,女真契丹犹疑,无人有为国效死之心,国事维艰,蹒跚举步,又能到得几时?
固然,对心性坚忍,坚定不移的完颜和尚来,这也只是在面对挚友,心有沮丧之时的一些牢sao话罢了,不消独吉思忠怎么相劝,第二日便已恢复如初,还是那位刚毅果决的金国名将。
翌日,长顺军也来了消息,寿阳为秦军所围,不过让完颜和尚松了一口气的是,耶律洪名不像孙文晋那么愚蠢,率兵驻守寿阳,并未与秦军野战,只死守寿阳不出,期待太原援军。
完颜和尚略略安心,但实际上,寿阳长顺军却也指望不上了,口子是越来越大,不过不管其他如何,如今如今太原军力大增,面对城下秦军,却已占了绝对优势,若庆荣军能截断秦军后路,比及秦军兵疲,想要退兵之际,那时即是秦军的末日到了
完颜和尚随即下令,新来太原的杂胡营于城西扎营,虎卫军,宁德军两部出城东,其他各部于城南整兵,就等秦军拔营之际,挥兵上前,即便不克不及胜之,也要将其拖死在太原城下,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完颜和尚心里也没了底,虽军力占优,可是不是能一战而胜,也只有老爷才知道了。
观此战局,完颜和尚心里难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金强军竟然已经没落至此,连对阵汉人军伍,也只能坐而观之,不敢上前溺战,那里还有祖宗半点威风?
固然,最让人担忧的还是粮草,这个就不消细了,大金国库空虚,太原大同两处又是四战之地,粮草一旦可如何是好?
越是担忧什么,就越来什么
“完颜和尚没死,完颜和尚没死,老哥,,这王八蛋怎么就能没死呢?”
蔫狼挪了挪身子,想离这个自从听到完颜和尚没死的消息,就变得和娘们一样唠叨的家伙远些,心里却道,问我,我问谁去?我这里也纠结着呢,这消息是咱们传出去的,现在看来,明显是中了人家的计了。
这等大事上出了错,谁不纠结?回去会不会失落脑袋还在两之间,就众人被困在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出太原城都没个计较,又哪里谈得上其他?
而城外大军已想到大帅那好像刀子一样的眼睛,蔫狼心里就颤抖,他娘的,这都是什么事儿,前次有些偷懒也就算了,这一次出来,自己可没半分苟且偷生的心思,怎么到了了来,犯下的事情比上次还大?这要是因为他们传出的探报有误,而至大军兵败于太原,蔫狼压根就不敢想,回去之后,等着他们的是什么?
抽筋扒皮,还是抄家灭族?蔫狼耷拉下脑袋,很能上去踹死身旁这个罪魁祸首。
“娘的,这些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黑子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嘟囔着,焦躁的好像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一般。
蔫狼吓了一跳,忍不住狠狠瞪了一眼刘启升,“给我老实待会儿,成不成?”
黑子反瞪,不过接着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闷声蹲了下来,四周或坐或卧的一群年轻人,也不再是那么多嘴多舌了,都成了闷头葫芦,废园中一片恬静。
蔫狼紧了紧身上的破袍子,不由嘀咕了一句,“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不成,咱们还是得想体例出去”
黑子到不觉着冷,皱着浓浓的眉毛,好像根本没听到蔫狼什么,又开始千篇一律的嘟囔开了,不过片刻过后,眼睛一瞪,用肩膀碰了碰蔫狼,咬着牙道:“老哥,要不咱们今晚进到对面,宰了那狗娘养的,怎么样?”
立时便将蔫狼唬了一跳,赶紧开口劝这个已经有些疯魔了的子,“不成不成,咱们这点人,一旦lu了行迹,别近人家的身了,跑都跑不出来,咱们死就死了,要是能对大帅那边有所助力也就罢了,就怕咱们死在这里,却于事无补,岂非白死了不是?静下心来想想,老哥的是不是这个理?”
“那怎么办?哼,出去要被大帅砍脑袋,耗下去,有个屁用?再者了,咱们这辈子咱们还不出太原城了?”
“沉住气,咱们出是要出去的,但总得立些功劳才好,完颜和尚身边守卫森严,咱们靠近不得,但旁人呢?旁人不成,但太原粮仓呢?不可的话,咱们干脆冒充壮年,也能混入军中去,再相机行事,岂不比行刺完颜和尚来的好些?”
“探起来太难了,没个准信儿,不克不及脱手。”
一本正经起来的黑子,有一种难言的锐利感觉,就像一把随时准备挥出去的刀,桀骜而又阴沉,蔫狼没怎么受惊,因为这些年轻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这种气息存在,经过大风大浪的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杀气。
“这是个慢功夫,咱们不克不及急,一急就要出错,老哥我荣华富贵还没享过几天呢,可不想交代在这里,们更年轻,以后日子更长,别动不动就想拼命。”
黑子终于勉强笑了笑,笑容中多了几许恳切的味道,“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老哥见多识广,咱们就听老哥的,等等再。”
蔫狼笑了笑,心里知道,这个黑子一直没怎么瞧得起他这个上官兼前辈,现在遇到个大坎,有些沉不住气,却也终于低下了那颗骄傲不驯的脑袋
“大帅领兵就在外面,这一仗总是要打的,比及打起来,其实就是咱们的机会,别瞧咱们人少,用对了处所,终究能让金狗吃不了兜着走瞧,咱们一直没听到攻城的消息,这就清楚了,大帅英明神武,已经看穿了金狗的计谋,一定不会让金狗得逞了去,只要咱们打起精神来,给金狗来上一下狠的,待到回到大帅面前,咱们那人我最清楚,赏罚分明是不假,但也顾念情分,老哥我跟了大帅十多年了,们这些年轻人又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只要有功劳在身,断不会失落了脑袋,是不是?”
黑子连连颔首,状似心悦诚服,但心里话,虽跟了大帅这么多年,但大帅狠下心肠的样子估mo着没见过几次吧?咱们这次算是让大军到了险地,再多的功劳估计也不会来个功过相抵,大帅倡议火儿来,难保不会砍了咱们,谁知道呢?
不过这位老哥有句话的到是不错,立下些功劳回去,总归比空手回去强,但到底,看现在这情势,不拼命怎么行?
两个人又唠了两句,外面有了消息,不消黑子话,一群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年轻人立马警惕了起来,犄角旮旯的隐起了身形,不过翻墙进来的一看就是自己人,到外面查探的回来了。
刘启升赶紧将人叫到跟前。
“外面是个什么情形?”
“西边的杂胡营出城了,就上午的事儿。”
“要打起来了?”
“不清楚,回来的路上看了看,巡街的金兵少了很多,怕是真要打起来了。”
蔫狼插话,“再等等五儿他们,不定是好事儿。”
又过了大约有一个多时辰,又有两人陆续回转,虎卫军,宁德军也出城了,其他各部都在往城南调,一群年轻人立马紧张了起来,这是要打大仗了,也不知大帅那边怎么样,要是众人的心都拎了起来。
“好机会。”
瞅着有些sao动的年轻人,蔫狼稳了稳心神,这些年轻人胆量太大,也容易热血上头,他可真不想跟着这些家伙进留守府转一圈,那不叫什么九死一生,那就十死无生,他不是什么死士,没有把自己搭进去的念头,只要有一线生机,他就不会想去送死
果然,几个已经张开了嘴巴的年轻人又都闭上了嘴。
“们画的那些工具呢,拿出来。”
黑子赶紧将手绘的地形图送上,这是一个多月来,七七八八凑起来的,看上去粗略之极,但国武监生员出品,却也堪称当世头一份儿。
蔫狼将工具铺开在地上,盯了片刻,抬手指点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大军挑唆,难免混乱,趁着天色还早,都去探一探”
“粮仓,马厩?”
“没错。”蔫狼很有气势的挥了挥手,“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没了粮草,金狗还打个什么仗?马厩也去探探,我估mo着,里面的马不会太多了,究竟结果要打起来了,马要是还在那里,还打个屁?所以,最要紧的,还是这几处粮仓”
“嗯,老哥的有道”黑子颔首,指着城东一处道:“这里是太原最大一处粮仓,一直由虎卫军看着,咱们人手太少,不去碰它,就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