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去掉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他漂泊惯了的人,对一个地方过于依恋连他自己都无法想象。不过在他心里还是暗自念叨一句,长安,老子总归是要再回来的。
转过头去,便再不回首,催动战马疾驰而出,其他人紧随身后,卷起一路的烟尘……
武学紧挨着西山行宫,,其实以前本就是西山行宫地一部份,如今却是将整个承恩湖都划了出去。成为武学的地方了。
武学建立至今,也就半年多些的时日,房屋之类都很简陋,除了有一位名震大秦的大将军山长以及景色还能入眼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武学的学子都是今年三四月份才陆续到齐,其中多数都是西军中的低级军官,其中倒也不乏一些门阀子弟,旁的不说。只大将军折木清这块金字招牌便能让人趋之若鹜的,从这里走出去,就可以堂堂正正说上一句。咱是大将军的学生。只这一点,便不愁武学没人来地。
不过武学毕竟只是初立,教授十余名,祭酒等职位还都缺着,至于教授的科目,如今也只有聊聊数个,说起来到是有些寒酸的过了头。
当初李玄谨一门心思的创立武学。奈何时日尚短。又逢潼关战事,有些事也就耽搁了下来。就连基本地规制也只能用粗糙来形容,和赵石的期望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听说折木清大将军自从作了这个武学山长,日子过的到是清闲无比,他不管教授学生,只一门心思的埋头梳理这些年战阵所得,看起来到是有著书立说地意思的。
“你来了,不用多礼,随便坐吧。”
相比较之前见到这位大将军总是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样子,这时地折木清看上去很是温和,不过身子依旧挺拔如故,头发已经大半儿花白,但眸光锐利,精神极好。
赵石也不是拘礼之人,这时也便点头为礼,老实不客气地找张椅子坐了下来,游目四顾,不出所料,室内虽然阔大,但很是简陋,下面堂上还有两排兵器列在那里,新用青石铺就的地板上还留有一些划痕,看样子这位老将军还经常耍弄这些东西的。
四壁之上清洁溜溜,什么装饰都没有,唯有正面挂着一把皮鞘有些破旧的弯刀,看见赵石的目光,折木清满上疤痕的脸上露出些笑意,“说来惭愧,老夫镇边数十年,虽略有些薄名,但真正让自己得意的事情作地却不多,这把刀乃是西夏景元军节度使李藏晨地佩刀,说起来这人也是西夏名将,但胆气实在不足,老夫带人冲阵,这人吓的连佩刀都扔了,被老夫拾了来,一直带在身边,嘿嘿,挂在这里,到有些耀武扬威地意思了……那一年老夫也有三十五岁了,不过正当壮年,再之后就没什么像样的阵仗了,西贼忙着剿匪,大将在延州城下难得一见,朝中都说是老夫的功劳,其实西贼着实悍勇的很的,若是自家不乱,仗还有的打呢,说起来老夫这名声来的何其易尔。”
“大将军过谦了。”
“咱们都是武人,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何须客套?老夫年幼时便有报国之心,奈何没碰到好时候,蹉跎了岁月……老夫现在可是羡慕你的紧呢,年纪轻轻,就能赶上金兵来犯,当今圣上又有振作之心,若是老夫年轻个三四十岁,到要和你争上一争的。”“大将军……
“说过不用客套的,若是不嫌弃,叫老夫一声伯父也不亏了你。”
赵石笑了笑,他和折木清两人到是很像,性子都偏于严厉,不过由于前世的缘故,赵石性格上很有些偏激之处的,折木清如今已经卸了兵权,除了武人特有的直爽外,又多了几丝宽宏,对着这样一位谆谆如长者兼之功名赫赫的老人,赵石的戒备之心也松缓了许多。
不过一句伯父他却也叫不出口,只是道:“赵石明日便将起行去潼关,您久经战阵……其实不须您多说,一个人是碌碌无为,还是功业盖世,是忠心耿耿,还是背恩负义,自己说了都不算,还得旁人来评说的,赵石如今年轻,若到了老时,不管能到什么地步,能有您这般的声名就也不算白活一场,您说对不对?”
折木清听了抚掌而笑,在书桌之上拨拉了几下,找出一张纸来,“这话说的不错,难得难得,可惜……折家没有你这般的儿郎,老夫年纪老了,照你的话说,这一生也没算白活,老夫这一生忠心报国,从没存什么私心,这也是老夫足堪自傲的一件事。
不过临到老来,才觉得对家里照顾的不够,折家的儿郎中到也有几个不错的,但都疏于管教,难得成什么大气候。
老夫就只这个放心不下,不为别的,折家传承数百年矣,不能出了不孝子坏了身后的名声,把这个拿去……
赵石毫不犹豫的接过纸张,略微一看,上面却是几个名字,约略明白了一些,却听折木清继续说道:“到了潼关,这些人都曾在老夫麾下任过职的,相信还买老夫些薄面,老夫已经去信给了他们,在军中能多些照看总是聊胜于无。
老夫也不须你什么感谢之类的虚话,也不强求于你,只是在你力所能及之内,给折氏一族些照看,至于别的嘛,其实还得看他们自己争不争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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