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方才靖佳来这里只说了一嘴,我这里就要您处置了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辈呢,不是儿子心狠,这个时候犯不得错的,这一步跨过去便是海阔天空,跨不过去就是……”
说到这里却是自失的一笑,看着脸色已经有些发白的母亲安抚道:“母妃你也别担那个心事,就算有些人胆大包天,不过有儿子在这里,也要保您安全的,这些日子父皇的身子越发的不好了,您得勤走动些个,尤其是那些太医院的太医,给父皇的是什么药,开的是什么方子,都得找专人验过之后才能呈给父皇。
这些事情儿子插手不得,您就得仔细些,尤其是父皇身边那些太监,您找个机会让张泽注意些,我这里已经跟父皇说了,将张信调了回来,他掌管内衙日久,宫内的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他的眼睛,只要父皇身边的人不出事,大秦还就能安宁如初。”
淑妃听的是心惊胆战,不由回想起当年自己还年轻时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殿前司禁军在无人知晓的情形下突然进京,虽说没闹个血流成河,但当时京师乱的也跟什么似的,她那时还怀着孩子,一群群的兵士进了府内,将所有人都保护了起来,当即便吓的她腹痛不止,这才产下了孩子。
而如今这样子,可不就是当年的翻版,再看看眼前这个沉稳自若的少年,丝毫不以听到的事情为怪,她心里不由暗自念叨了一句,这也是个能将天捅出个窟窿的人物儿,再看看自己儿子那灼热的目光,和当年的圣上何其相似,也就明白自己再说什么这个儿子也不会听得进去,再一个她也明白,这帝位之争既然掺和了进来,也就万万退缩不得,想到这些,也唯有频频点头,听得更是格外的仔细。
“赵石,你今晚就宿在宫中,明天让全寿跟着你回府一趟,陈先生那里有话要交代于你……回西山军营的时候带着全寿……
一旦事有不谐,你……高飞去吧,今后是落草为寇,还是到南方去,就都由得你了,你是我最堪信重之人,不要存着万一之想,事情若真到了那个地步,旁的人是顾不得的,你须当机立断,断不能有半点的迟疑……全寿交给你我也放心,望你念着咱们……
说到这里,饶是他城府深沉如海,也是有些儿女情长的意思,但随即就也一笑,眼光又坚定了下来,抚摸了自己儿子脑袋一下,慈和之态一闪即逝,语声也慷慨了起来,“我等生逢此时,何其幸也,当不负这大好年华,开疆拓土,建万世不拔之基业,留名青史,不让秦皇汉武专美于前。
到时你就是本王的霍去病,封狼居胥,立不世之功名……
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说到兴奋处,这位心雄志大的王爷手拍桌案,击节而歌,慨然之气毕露,便是赵石生性冷漠,这时也只觉身上热血,不能自已。
之后这位王爷也放开了心思,再不提起朝廷政务,和赵石大声谈笑,他出京不多,但见识却是广博的很,酒水一杯杯下去,谈及的事情更是从地理民情到了天文征兆上面,佛家道家的典籍故事随手拈来,听得赵石不明所以之余,也是暗自佩服,之前和这位王爷接触的并不算多,只是清楚他的野心和志向,如今却是明白,这个时代身处高位之人原来肚子里面装着的也不光是那些阴谋诡计,搁在他前世时不定便是个专家之类的人物儿,也越发的感到了自己不足之处。
齐子平,陈先生之类本来就是文人书生,精研典章故事也不足为奇,但眼前这位王爷也是如此的博闻强记,一些东西虽都是书本上来的,说起来不免有些偏颇之处,但也可见此时身居高位之人并不都是将心思放在权位之上,也都曾刻苦过的,想及他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全副心思都在揣摩别人心思上面,凭借的大多都是前世的知识以及技能,便是在陈老先生那里时也不曾怎么用心过,反思之余,也是暗自警醒,不管之后情形如何,看样子这书本是不能不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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